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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要尽量靠近塞贾克斯和寇格林。只要是他们战斗的地方,恕瑞玛人一定活不长久。我看到塞贾克斯用他巨大的长柄武器打倒了十几人,但没找到寇格林。在人潮的推搡和冲击之下,我很快也跟丢了塞贾克斯。

    我大叫他的名字,但我的喊声被战吼淹没了。

    有人撞我,有人扯我,有人抓我的脸究竟是艾卡西亚人还是恕瑞玛人,我不知道。

    一杆长矛刺向我的心脏,但矛尖滑过我的胸甲,划伤了我的胳膊。我记得疼痛的感觉,但不记得其他了。我将剑凿向一张尖叫的脸。他倒下了,我继续向前,恐惧和野性的欣快让我变得无畏。我大吼着,像个疯子一样挥着剑。

    技巧毫无意义。我就是个正在剁肉的屠夫。

    我看到武技比我更强的人被杀死。我不断跑动,迷失在血肉与白骨的漩涡中。只要是暴露在外的脖子或后背,我就砍下去。我在杀戮中找到了残忍的愉悦。不论今天是怎样的结局,我都将在战士的行列中高昂着头。更多箭矢飞过头顶,我们的军队开始发出欢呼声,胜似自由的赞歌。

    恕瑞玛人溃散了。

    起初只是一个奴隶战士扭头逃跑,但是他的慌乱很快像野火燎原一样四散开来,很快整个阵地都开始退下山坡。

    在这一时刻到来前的几天里,塞贾克斯曾告诉过我,一个战士面临的最危险的时刻,就是军团溃散的时候。因为真正的杀戮这才开始。

    我们撕碎了溃不成军的恕瑞玛人,长矛刺入他们毫无防备的后背,战斧劈开脑壳。敌人们不再抵抗,只一个劲儿地互相踩踏,拼命逃跑。这场血雨腥风令人惊骇,好几百人在这场屠杀中身首异处,但我深深陶醉其中。

    这时,我又看到了塞贾克斯。他坚定地站着,长柄武器立在旁边。“停”他大喊道。“停”

    我想要咒骂他的怯懦。我们已经热血沸腾,恕瑞玛人正在落荒而逃。

    我当时并不知道,塞贾克斯其实已经看出我们的处境有多危险。

    “回撤”他喊道,所有和他目睹了相同景象的人也都开始跟着一起喊。

    一开始我们的军队不想听他的话,醉心于胜利,想要冲到底。我们想要杀光每个敌人,向那些侵占我们土地数百年的敌人复仇。

    我当时没有看到危险,但我很快就懂了。

    阵线的前沿传来尖叫声,如注的鲜血喷上半空。被斩断的手掌向后方飞来,像打水漂的石子一样旋转着。尸体紧随其后,像砂砾一样被扬到空中。

    恐惧的尖叫和哭喊突然爆发,自由的赞歌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