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门口的堇衣男子身形直挺,芸心迎着刺白的光,看不清他的模样,只瞧见他腰间系着黄带子,上嵌四方金衔玉版,每版玉面上装饰着四颗东珠,当中嵌着一颗猫睛石。

    芸心依稀有印象,似听教她规矩的嬷嬷说过,凡是系着黄带子的皆是宗室皇亲,宗室子弟大都傲慢,眼前的男子便是这般,居高临下的瞄她一眼,声音淡漠的吩咐身边人,

    “苏泰,你来处理。”

    道罢抬步绕过她,一派无谓的向前走去,长随应声称是,问她这镯子多少银子,说要赔给她。

    她如此珍视之物,居然就这么碎了,这可是彦成留给她的唯一的东西啊!破碎的玉镯不再完整,彦成又不肯与她相认,芸心越想越难受,哀声恨斥,

    “你赔不起!”

    已然走过去的堇衣男子闻声回首,峰眉略挑,眼尾噙着一丝蔑然,“这天下还没有爷赔不起的银子。”

    “玉镯有价,赠送的情意无价。”撑着地艰难的站起身来,芸心紧握着玉镯,黯然神伤。

    他们管不住宠物,撞到了人,连声道歉都没有,盛气凌人的打算拿银子解决,她又岂会稀罕那黄白之物?

    懒得与之多言,芸心面色恹恹,不予理会,默然向外走去。

    居然不收银子?苏泰顿感为难,“爷,您看……?”

    堇衣男子打量着她离去的背影,瞧着竟有几分落寞,想必那镯子对她有特殊的意义,遂摆了摆手,示意下人不必再管。

    才刚还艳阳高照,这会子日头已躲进厚重的云层里,迎面的小风夹杂着丝丝凉意,吹得芸心倍感凄然。

    定情信物断成两截,她总觉得很不吉利,难不成这是在预示着她和彦成的关系也要破裂吗?

    在外彷徨了好一阵儿,收拾好心情,她才重新折返,上了二楼。

    看出她神色有异,誉临问她出了什么状况,她不肯说,笑容很勉强。

    茶盏明明在她左边,她却用右手去端,誉临只觉怪异,瞄了一眼她的左手,发现她的手腕破了皮,渗出血丝来,不由倾身询问,

    “你受伤了?怎么回事?”

    芸心慌乱的扯着衣袖遮掩着,“无妨,不小心摔了一跤,没什么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