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黝黑汉子见状眉头一皱道:“这饼要是如此卖,恐怕你要赔个精光啊……”

    “这是孝敬何妈的,二爷你可千万别给我钱……”卖饼的中年汉子一面说着,一面不得不伸手接住弹在自己身上,正在掉落的铜钱。

    黝黑汉子此刻早已走远,留下卖饼的汉子挠了挠头,怏怏的坐在地上。伸手招呼来两名小童道:“给何二爷买壶好酒,剩下的你们自己买吃的。”

    两名小童也不是第一次去替何二爷买酒,接过钱兴高采烈的拉手跑没了影子。

    坐在村里唯一的酒楼中,文仲饶有兴致的看着一切的发生。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随意,那么的平静,那么的不可思议。

    何攀是个官,官与民不同,官可以管理百姓,管理人民。却不一定被百姓待见,被人民拥护。这村子不是何攀的故乡,何家老母与何攀的二弟迁到此地生活,也只有不到十年而已。

    有些人街坊邻居的住了一辈子,都没有什么前交情来往。偏偏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妪,一个四十余岁的汉子,竟是让村中的男女老幼敬爱到了这般地步。文仲觉得奇怪,也想不通为什么。

    从文仲的角度看,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客官您一定是外乡人,可要尝尝我们这里的好酒?”店家走到文仲这一桌旁,看着文质彬彬的客人,很有信心的道。

    文仲一身灰袍,长得没有什么特点,甚至放在人群之中,都找不到这个人。这不是大众脸,偏偏带有一股让人容易忽略的气质。这乡村务农做手艺的比较多,经商的却是比较少。

    这并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只是在商业发达的蜀汉,如此专注农活的乡村并不多了。很多人想的是荣华富贵,想的是倒卖赚钱,还想的是出人头地。这村子平时来的生人不多,村中的百姓也是有数,往日大家就算没打过招呼,也能混个脸熟。因此来了外乡人,很容易被人看出。何况这是村内唯一的酒肆,店家的观察能力自然是细致入微。

    店家如此问,是招呼客人,也是盘问客人的底细。毕竟村子中只有一家从商,平日间是半个生人也少见的。

    “那老妪是何人,为何众人如此尊敬?”文仲也愿意张扬,张口反问道。

    “哦?您说的是何妈,乃是我们村子的大善人,为我们村做了许多事情,全村老少都是爱戴的。”店家推销失败,反倒是被人打听底细,却是毫无擦觉。

    文仲哑然一笑道:“店家可是说笑,这般老人能做什么的善事?”

    想想方才何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起身的表现,文仲不禁追问道。

    “这客观您就有所不知了,何妈为人和善,常为街里街坊的排忧解难,何大人更是好官,自己的钱财散的精光都是为了救济我们。我们没有什么能力,可在何大人不能陪伴老母的时间里,每一个人都愿意为何妈做些什么。”店家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完全把那打探对方消息的本意望去却。

    “原来如此……”文仲要了些酒菜,自斟自饮起来,合上双目想的是美好的一切,可打开双眼,那不过是血流成河的沙场罢了……

    黝黑汉子何二刚一进门,就看到了老母坐在石墩上累的呼呼喘气。黝黑汉子三步两步,两步换做一步的跑到老母面前道:“母亲累了,这些交我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