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联军无论如何也没有一月之内占领晋国的能力,可晋国能做的也不过是等死罢了,等死之余还能等一等所谓的奇迹。可幽州军团的表现,让人看不到丝毫的希望,并非前线的将士们不卖命,而是敌人过于强大了!

    扑通一声,晋臣向雄跪在地上突然磕头不止,这一举动惊讶了晋国君臣。

    晋帝司马攸急问道:“向大人何以如此?快快起身!”

    向雄闻言抬头,额头磕破几处鲜血顺着耳根,面门流淌也是顾不上。但见向雄悲声道:“臣有一大逆不道之言欲讲,恳请陛下赐臣死罪!”

    “向大人尚未吐露何言,朕如何以罪加之!?”晋帝司马攸眉头微皱道。

    向雄一脸凛然道:“陛下若不赐臣死罪,臣不敢吐露胸中所言!”

    “这……”晋帝司马攸见状一时踌躇,向雄曾经出使汉朝求和功劳不小,就算其个人有所要求,自己身为九五之尊,怎可毫无缘由的赐大臣死罪?尤其在这非常时期,岂非更加的让朝堂动荡不堪了么。

    见陛下投来求助的目光,卫瓘微微叹息一声,上前道:“向大人不可为难陛下,有话直说无妨,未曾言语之前,怎可贸然定罪?”

    向雄闻言微微点头,清了清嗓子道:“蛮夷势大,国力不济,臣以为陛下当思考向南之事,以解眼下之危!”

    重重的一头磕在地上,也重重的磕在了每一个人的心里。向雄说的话,是许多人的心里话,只是不敢吐露罢了。晋帝司马攸早有准备,可闻言如此仍是一脸错愕,脸色数变气的浑身发抖!

    堂堂晋国皇帝,一而再再而三的向刘禅老儿低头,成何体统!

    何遵在旁闻言出列戟指喝道:“向茂伯何以出此大逆不道之言!我堂堂大晋怎能屈膝汉贼!!”

    向雄苦笑道:“国库空虚,各地暴/乱,外有蛮夷势如破竹,内无兵将增援防务,如此形势下诸位大人真的要兵临城下方有觉悟么!?”

    “你!?”何遵闻言也是不知如何言语,苍白的无力感沉重的压在心头,饶是自家富可敌国,也无法负担这长期的军事消耗。况且眼下的状况即便是有钱粮,也招募不上来军卒。

    各地够年龄的青壮早已参军入伍,甚至四五十岁的男子也是没有放过。如今民间剩下的恐怕没有多少男丁了,即便有不是动乱也是藏匿,要不就是身体虚弱之辈。百姓躲避官府的兵役还来不及,官府又没有多余的力量去征人入伍,这样的情况下国家要负担军饷,以及日常的开销,谈何容易?

    “我大晋与汉既然言和,又是同一族类,此刻若是求以援手乃是人之常情,岂关乎颜面?若是国家不存,颜面又有何用!?向雄知此想法非是一人所有,今日舍命提出,乃是迫不得已!”

    “还望陛下三思而行,臣在九泉之下亦可瞑目!”言罢不等他人反应,向雄猛地起身冲向左近的柱子,碰的一声脑浆迸裂一命呜呼……

    “啊!?茂伯啊!!”晋帝司马攸身形巨震龙目垂泪,以袖掩面泣不成声。

    向雄自尽于晋廷大殿之上,天子朝臣面前,可谓是深深震撼了晋国君臣。然向汉朝求援,无论如何都是说不出口的。向雄虽然抱有必死之心,可话说的仍是含蓄,汉国无缘无故派出兵将包围晋国领土,这不是笑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