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刚入冬便会飘雪,今次的雪没融化,下一场雪便会来,地面上的雪越积越厚,双方也只能休战,待明年积雪消融后再战。

    栗蔚云依旧在粮草辎重大营,对于前方传来的关于高元徵指挥的作战,开始的两次的确是有些勉强支撑,随后倒是能够因敌制策,防守相济,战术战略上均是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只是总觉得欠了一些机变,毕竟她本西南军统帅,擅长的是守城。

    没过久,栗蔚云便收到了两封信,一封是栗父栗母的,自然是听说了与赤戎打起来了,担心她和关游;还有一封是淮宁王,给他说了一些京城内的情况,然后便是对她的关心。

    她躺在营帐的木板床榻上,仔细的看着淮宁王的信,现在她难得能够清闲,不用去探察,不用去巡防守卫。

    外面的风雪也越来越大,吹着营帐颤颤,风声也呜咽的有些骇人。

    她围着被子,一张一张逐句逐字的看,虽然是为了打发有些无聊的时间,但是看着看着却觉得有几分意思。

    以前一旦淮宁王的信中不再说道军政,开始说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或者是对她思念这类的,她都是一扫而过,最好的情况也不过是粗略的看一遍。

    如今这般的细细品读,却觉得淮宁王遣词造句倒是有些诙谐。

    他在信中说了京城内最近发生一些有趣的事情,比如展姑娘将范二公子给打了,廖九公子新科及第后被各家争抢要联姻,黑豆前几日见他和侍卫切磋追着侍卫满王府的跑等等。

    除此之外,还特别的说到了销儿的情况,他现在长高了一些,身子也结实了许多。青囊似乎有心传授他医术,在这方面竟然毫不吝啬,教了他许多的这方面的学问,销儿也学的认真。但是他又担心销儿会受青囊性子的影响,误入歧途。

    虽然这话他没有明着说,但是字里行间便已经有此意,只是他不便去插手,却还是会盯着的。

    最后他便是诉说,自从离别之后的思念,越来越深,并且现在他已经请旨,过不了多久便会押送军资前往西北境安军,迫切的想见她。

    栗蔚云看完后,笑了笑,将信认真的折好放回了信封内,压在了褥子下面。躺在床板上闭着眼睛,想到信中的内容,却是忍不住嘴角微笑。

    淮宁王虽然有些孩子气,有些顽劣,让他看上去不太稳重,但是却让人容易亲近,相处之间也有趣许多。

    她情不自禁的回想虞县的点点滴滴,虽然很多心思他都深藏,但她也看得出来,那份单纯的稚气并不是故意装出来的,他的性子里也的确有这样的一面。

    随后便不由的想到了赤戎军营他舍命相救和京城中的事情。

    良久,她猛然的回过神来,自己怎么脑海中全想着他了,甚至觉得脸颊微热。

    她忙甩掉了思绪,然后翻身准备大睡一觉,却发现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营帐外的风雪似乎更大了,她听到那声音如怒吼一般,而厚重的帐门也被掀开,有寒风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