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挽瓷略略抱歉:“我并不知是你,倘若知道,断然不会如此下狠手。”

    时雨天空洞的望着她:“我明白,女王在大殿上,帮我圆谎,自是感激不尽,如今百年圣女习俗作废,已然心愿已了,别无所求。”

    “你……”白挽瓷想了一想,顿住,叹息一声,又道,“接下来怎么办,我可以再帮你,捏一副全新的躯壳,你好开启新的生活。”

    “新的生活?”时雨天苍白嘴角垂了垂,“大家都不在了,就我一人,飘零在这人世间,有何意思?”

    白挽瓷听了,一包眼泪,差点簌簌掉下。

    时雨天勉强一笑:“女王也莫为着我费心,我早已见到鬼王修言,打算跟他去鬼界,在他身边做个鬼差,过了余生日子,也是使得的。”

    “你既有了主意,”白挽瓷叹道,“甚好,我便不留你了。”

    时雨天身子微弯,恭恭的与白挽瓷拜别。

    一阵阴风起,吹得窗纸,呼呼作响。

    白挽瓷再抬眼时,厢房一片静默,墙角的发财树,碧绿丛丛,早已没了时雨天的影子。

    时雨天一离去,无端的情绪,极其猛烈的汹涌了上来。

    白挽瓷擦了擦眼角,神思恍惚的站起来,推开厢房往外走。

    她只是向前走,却不知想要去哪里。

    心里只想找一个安静无人的地方,好能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沿着游廊穿过,拐了一拐,有一股熟悉扑鼻的香气,隐隐传来。

    她吸了吸鼻子,寻着味道向前走。

    走到顶头,原来是一间烟雾燎燎的灶房。

    这大夜里,怎么还有人在灶房?

    推门而入,只见一个人影,蹲在灶台前,正往里塞木柴,听见声音,转过头来,方才知是江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