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暖衣给白挽瓷收拾行李,往包袱里又塞一件长袜,嘴里念叨也不停:“天都啊,不比咱们土淄国白天,那里要冷得多,你老爱赤脚这毛病,再不改,就把你腿给剁了。”

    青荇帮着收拾,闻言笑道:“哪里就冷死她了,包袱都让你塞不下了。阿挽前脚跟着公主启程,咱们后脚收拾完,也要去天都,你犯不着给她装这么多,哎呀这杏梅装进去做什么,天都又不是买不到。”

    见青荇拿出一罐杏梅,暖衣又夺回,强行塞进包袱:“阿挽最喜欢吃我做的杏梅,一天不吃,就馋得上蹿下跳,这路上少说要走个十天半个月,还不给她多装点?”

    “行行行,你说得都对,”青荇无奈笑笑,见白挽瓷又想偷溜出去,立刻逮住她,生拉硬拽回来,“过来,姐姐有正经事儿跟你说。”

    白挽瓷被强行按回了蒲团坐下,青荇伸手抚顺了她的发鬓,望着她,良久叹一口气,精致的眉眼里,流露出几分不舍。

    “此次去天都国子监,不比洗沙城,那里规矩多,你处处要仔细小心,别像在苑里,没大没小的,见了夫子,要尊敬,与同窗修客要处理好关系,能让就让,能忍就忍,能吃亏就吃亏。”

    “我干嘛要吃亏?”白挽瓷不乐意的挑起眉头,她最烦青荇姐姐提规矩了,说来说去就那几句破事,没完没了。

    青荇伸手拍了一下她的手背:“五国以天都为首,咱们不过是个窑姐儿,哪里比得上那些天都的权贵人家,咱家就你一个能出息点,多少人家奢求不来的入学名额,落到你头上,还不好好珍惜?吃亏事小,姐姐只求你,能好好读书,修仙成神,知道吗?你别不耐烦,我这是为你好!”

    “哎呀,我知道了,”白挽瓷满口应承下来,撒娇似的勾住她的臂弯,“青荇姐姐,你就别瞎操心了,操心多长皱纹,知不知道?你看看你,眼角都有鱼尾纹了。”

    “你要是能省心,我还需要操这门子心吗?”青荇下意识的揉揉眼角,心叹女人容颜就是易老,再美也美不过十几年而已。

    白挽瓷嬉皮笑脸道:“我哪有不乖嘛……”

    收拾行李的暖衣,摇了摇头,想起她这些年的种种行为,唉……这混世魔王,要是到了天都,还不搅翻了天才怪。

    就这样,白挽瓷踏上了去往天都国子监的路。

    年纪相仿的女孩,总是熟络的很快。公主安桃从小就爱生病,关在宫门里很少出来,白挽瓷又是个泼皮主儿,知道些不少新鲜稀奇故事,一路上,安桃听得兴致勃勃,特别是听到才子佳人,一|夜留情,牵手私奔的故事,满眼流露出向往和羡慕。

    马车行至天都渡口,他们在这里进行换乘。坐船穿过天河,便正式进入天都。渡口有重兵把守,每一个经过的人,都要搜身检查,才能放行。

    他们坐的是土淄国的皇家马车,下车时,搜身的官兵都看见了土淄国皇家的国徽,对他们的态度自然要比寻常百姓客气许多。

    白挽瓷走在安桃前面,搜身的官兵看到她时,楞了一下,态度立刻恭敬道:“恭迎土淄国公主。”

    “我不是公主,只是个伴读,”

    白挽瓷闻言,指着身后的安桃道,“她才是我们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