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堪忍受家庭的限制,于是毅然决然地拿着父亲的一百万遗产,脱离家庭,标新立异,想以此表示他对正统资产阶级生活的轻蔑。

    在那个年代,在那个物价平平的年代,一百万意味着一个人坐吃山也不得空,意味着一个人可以在物质生活中完全平安顺遂地渡过一生。

    她拿着名为时光的绢布,微微闪光的字母赫然刺着他的名字。她拿起剪刀,将时光一片一片剪碎。

    椅背后是一瓶胶水。

    他喜欢《忏悔录》,告慰警戒着他尊重,不断反省自己的罪过,然后勇敢地表达出来,向神明忏悔。

    科技发展过于迅速——或许并不是高级的,但跨度却是形成堑垒的——人们的灵魂如同他们渐老而可怜的骨髓一般被抽得不留情面。

    死亡和骰子一视同仁,尽管尽管截然不同,却一样铁面无私。

    她哼唱着曲子,心情似乎不错的样子。手里被剪碎的参差不齐的碎片又被她一片一片摆好——像拼图一样。

    他得突破这种黑暗社会的桎梏,只需要一个平台,他就可以展现自己的才华。他对自己的才华向来有自信。

    啊,多么相像的三人……

    倘若你看见留存在剪刀刀刃上的字母和上标的种种声调,你就会明白相像的三人是谁了。

    但她的手轻轻一挥,把他的名字摘了下来。

    他有着极高的文学天赋,同时那颗红色的心又对社会状态异常敏感。

    当人们都沉溺于资产的先进时,他清醒地认识到,恐怕前方是撒旦黑色羽翼下臣服的耶和华。

    这种画面让他胆寒——倒不至于生不如死。

    倘若以他的信仰固结他,是一种完全门外汉且羞辱他的表示。

    因为他对此可以说冷淡甚至毫不在乎了。

    他开始写诗歌,以扭曲的幻想警醒着向末路步去的残缺的肉体。

    他抒发着他的郁郁,将火星子一样的理想描绘地遥远而渺茫,如一曲祷告的歌在荒废的教堂于黑夜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