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把回复陈皓舟的事忘得没影了,要不是这通电话,拖下去不知还要闯出什么祸来。

    我把电话拿到院子,口齿不清地假装还没睡醒。

    陈皓舟问:“吵醒你了?还在睡觉吗?”

    我心虚哼了哼表示肯定。

    皓舟说:“君颐,你是不回广州了?”

    我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下意识想说谎自卫,故作糊涂地嗯了一声反问。

    皓舟说:“我在和叔叔饮早茶,刚听见他讲电话,好像谁跟他说你回来了,昨晚进车库把车取走了。我看他脸色不太好,你哥还有几个叔伯也在席上,就说听你说过最近要回来公干,可能回来的急。先给电话你吱一声,等会饮完早茶他可能要找你的。你想想怎么跟他说你晚上为什么没回去,要不要我们对对口供?”

    余光里,我看见屋里的丞宝绪起床了,我把手机拿远了一点,笨闷地答:“噢——好。是的昨晚,有点,那个,事……对口供不用了,我给他电话吧。”

    “君颐,”陈皓舟说,“叔叔年纪大了,我们也不好太自我,尝试站在他的角度为他想想……”

    “我先给他电话吧。”我说。

    挂断了陈皓舟的电话,还没把手头的电话拨出去,我爸的电话就拨进来了。

    我满心忐忑,迟疑按下接听,听筒里传来我爸愠怒的声音:“我不管你现在什么事,你现在回家,不然就辞工。”兜头泼脸的一句话撂下,通话就结束了。

    院心停着一只鸟,灰中带黄的小身子,一头白毛,黝黑晶亮的眼睛,满怀心事站在那里,我正看得入神,肩背覆上了一张软物,“呆鹅。”丞宝绪笑。

    我穿着一件薄衬衫,她怕我冷,来给我披衣裳。

    我把手摊平伸给丞宝绪,“你看,是不是什么都没有。”

    “唔。”丞宝绪歪着头,“怎么了?”

    我握着拳头,“你吹一口气。”

    “你还会变魔术?”丞宝绪将信将疑。

    我笑着等她吹完了,背手便往屋里走,丞宝绪追在后面问:“什么东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