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样的人,理应压压价,但是既然虞半之已经帮自己谈妥了价格,石磊相信这个价格应该是很不错的。

    坐下之后,虞半之给二人各倒了杯茶,说:“曲先生,你跟石磊说说,你这表是怎么回事吧。毕竟是上千万的东西,总归是要弄清楚点儿的好。”

    石磊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对虞半之一笑,道:“虞大哥这茶真好啊。”

    虞半之翻了翻白眼,道:“好什么好,青黄不接的时候,秋茶早过,春茶未至。你呀,喝茶得好好学学。”

    石磊又笑了笑,说:“曲先生,看您穿着打扮都是不俗,这表又是古董,想必对你意义重大,为何要卖呢?”

    曲兴业立刻哭丧着脸,说:“实不相瞒,这块表,是我家老爷子留给我的,真正的古董表啊。当初,我家老太爷,买下这块表,可是花了足足五百多个大洋呢!在我们家已经三代了,这块表也有一百五十多年的历史。要不是家财散尽,现在连过日子的钱都没有了,我怎么也舍不得把这块表拿出来变卖的。不过,能卖给石先生这样的人,想必您也一定会善待此表,这也算是适得其所了。”

    说罢,曲兴业还抹了抹石磊也没找着的眼泪。

    看到这一幕,虞半之叹口气,站起身来说:“我出去溜达溜达,你俩聊吧,我就看不得他这副德行。什么狗屁家财散尽,说的好像你是散尽家财做慈善了似的,还不是你自己给赌光了?”

    说罢,虞半之甩袖就走,曲兴业的脸上,满是难堪之色。

    石磊倒是并未在意,这跟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但还是出于好心的说:“曲先生,赌这个东西,适可而止,小赌可怡情,但大赌就伤根基了。好在现在应该还来得及,一会儿咱们成交之后,你可千万别再去赌了。”

    曲兴业立刻点头哈腰的说:“那是那是,不赌了不赌了。唉,我也是倒霉,当初只不过在濠江那边玩玩,输赢也并不是太大。其实我也不是那种嗜赌成性的人,虽说在濠江输多赢少,可总也只是几百万的事儿,生意做得还不错,一年怎么也挣个三五千万倒是负担得起。可是,唉,倒霉啊!”

    见曲兴业一句话里叹了两口气,而且他又说自己不是在濠江的赌场输的,石磊不禁有些好奇,随口问道:“原来曲先生不是在濠江的赌场输的,难道是喜欢上拉斯维加斯了?”

    “哪儿啊!”曲兴业恼恨的挥挥手,说:“拉斯维加斯跟濠江也没什么大区别,始终不过是赌场。对于我们这些经常出入贵宾厅的人来说,在哪儿赌不是一样?赌牌这种事,终究是现金输光了,怎么也就住手了,顶多再借个一百万泥码,再输了也就没什么扳本的念头了。毕竟,输了三百万,想要赢回来,那得一局一局的来,明知扳本无望,自然也就住手了。”

    石磊惊奇道:“哦?那曲先生应该还是个有自制力的人,又怎么会赌到倾家荡产?”

    “那不是后来迷上了赌石么?”曲兴业长叹一声,但石磊看得出来,提到赌石,这个家伙眼中竟然又冒出了精光。

    “我跟你说,石先生,赌石这东西,一夜富贵,一夜赤贫,再正常不过了。赌石的时候,一旦看到一抹绿光,那就是一夜暴富。三百万买的石头,可能转眼就几个亿。我在赌石方面,还是有些经验的。虽说现在把家产败光了,可我也曾赌出过上亿的石头……”

    “既然都有上亿的石头了,曲先生又怎么会……”

    “这玩意儿就是毒药啊,我赢了一个亿,但是那两年我也投了几千万下去,真算起来,其实赢的也不算多。我看准了两块石头,想着再来两千万就住手了。可是,接二连三的都赌废了,几百万买的石头,最后连三十万出手都没人要。之后就一路想着扳本,毕竟几千万砸进去,只要眼光准,还是有一次性把所有的本钱都捞回来的时候。只是,我这两年运气实在不太好,房子抵了,车子抵了,最后连工厂也抵了出去,却只落得一个连家传的古董表也要变卖的地步。唉,运气太差了……”

    听到曲兴业这些话,石磊知道,这个家伙还得赌,而且,不赌到家破人亡是绝不会罢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