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砰砰砰的断裂之声,原本缚住陆小凤的那条绳子竟被他用内力生生震断。他猛地从床上坐起,也不看少女,一个翻身就要溜走。

    可惜,陆小凤还是没能逃掉。

    那三指粗的麻绳留不住他,可是少女的眼泪却将他留下了。陆小凤苦恼地看着被她抓在手里的衣袖,无奈地道:“女人果然是天底下最麻烦的事。”

    海上风平浪静,船工们尽职尽责地做着各自的工作,一看便知都是常年在海上航行的好手。也不知她是什么来历,竟然能将这些人聚到一起,为她掌舵牵绳。

    “陆大侠,船已启航,你若是后悔,只怕也晚了。”那少女斜倚着船舱的门,将披风收紧,虚弱地笑道。

    她的脸愈发白了,连朝霞都无法令那面容带上一丝血色,可见这海上的日

    子于她而言,是多么的磨人。

    陆小凤靠着栏杆,长长伸了一个懒腰,半真半假地道:“唉,自从你一露面,我就知道晚了。毕竟像你这般的女子若是有所求,哪个男人能拒绝的了。”

    说着,他的眼神扫过船上那些痴迷地望着少女的船工,心中暗叹:莫说她什么来历,只怕这一张脸,就足够让许多人为她所用。

    “想来你的红粉知己一定很多,毕竟如此会说话的男人,是很讨女孩子喜欢的。”少女似乎因他的话心情愉悦不少,眉眼舒展,眼角含笑。连脸上都泛起了粉色,看上去更加动人了。

    “我也不知她们是喜欢我,还是讨厌我。毕竟她们见着我时,总是喊打喊杀的,说要剁了我的狗腿。”陆小凤表情夸张地做出一副害怕的表情,那唇上的两条‘眉毛’也跟着生动的挤作一堆。

    少女捂嘴,遮住唇边过于灿烂的笑意,柔声道:“可你却还好生生的活着不是吗?可见她们谁都不舍得真砍了你。”

    陆小凤挑眉,笑道:“毕竟,若是砍了我,这世上只怕就少了一个有趣的人。”

    “确实,若我是她们,只怕也舍不得。”明明说这话时,她的表情自然又坦荡的。可是,陆小凤却莫名地心头一跳,只觉得她将自己比作他的红粉知己,令人无端地生出许多遐想。

    可就在他浮想联翩时,少女又咳了起来。她脸上的血色尽退,眉头因痛苦而紧紧皱起,双目含泪,显然是咳得厉害,牵动了泪腺。

    陆小凤常在江湖行走,自然也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讲究。见她似乎病得不清,神色一凝,抓过手腕就开始探脉。

    “你这病……”他欲言又止。

    “是不是……快死了。”少女好不容易压住喉咙的咳意,云淡风轻地笑道。就仿佛他们在讨论的,是别人的生死。

    陆小凤面露不忍,只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道:“会有办法的,老天定舍不得你如此年轻便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