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普通的公司职员。其实入职没有多久。

    我的生活很枯燥。

    朝九晚五,回到家的时候,就去看我的学长。

    学长是我的男人。这么说也许有点奇怪,但是我并不想用男朋友那样的称呼来代表他。他是这个世界最棒的男人,我痴迷于他,我向他祈祷。

    我爱他,爱他的全部,爱他脖子上锁链的勒痕,爱他挣扎后鲜血淋漓的指爪,爱他欢爱时难耐绷紧的足尖,爱他空无一物的漂亮眼球。因为那里面装着我:有我的影子,有我窗子透进来的光,我的桌子,我做的饭菜。

    都是我。

    我没什么值得提起的过往。那些电视剧的情节,那些烂大街的遭遇,我都没有经历过。

    我的父母很少争吵,也没有情浓于水,像两个互不相干的合租室友。

    我的学校同样普通,所有人都恹恹怏怏,翻不起什么波浪,毫无精力折磨其他孩子。

    没有辱骂,没有迫害,没有鄙夷,更没有压榨,我乏味的人生仿佛嚼烂了的口香糖,毫无用处。

    但我有学长。他漂亮,优秀,耀眼,像是天然生出的参天巨树。我得到他,就像在盛夏凉风亲吻的夜晚,小孩子猛然伸手困住萤火虫,而后小心翼翼装进自己的玻璃糖罐。这过程毫不费力。

    这只罐子就是我身体血液里的蚁巢出口,如饥似渴的蚂蚁争先恐后向学长爬去。

    他乞求的表情,他惊恐的表情,他哭泣的表情,它们化为烙铁,在我的皮肤上施以酷刑,我畅快淋漓地铭记一切,这些表情使我的骨骼里炖煮得咕嘟冒泡,又疼痛又新鲜,我忍不住攥着它,想把学长从里面取出来看看。

    那天晚上,一切都发生得顺利又自然。

    学长的尖叫声是为了我而发,他那样干净,像是剪刀掐在尾巴上却浑然不觉的猫。

    我的光在罐子里良好地生存着,他没有病痛,没有困苦,清澈得几乎没有情绪。空洞,对,空的,很漂亮,毫无驳杂的玻璃珠子是最诱人的艺术品。

    屋子里面装着我们的回忆,染着他体液的扳手和玻璃瓶,插过下体的鸡翅木筷子,他曾经挣断的绳子和铁链,那恰到好处的断口多么让人心动。它们残存的尸体挂在墙上,像是我精心为学长做的鸟笼。

    我的学长啊,你又乖乖等我回来了。

    明天该洗洗头发了,但我爱学长头发里面那股甜腻的味道。我的牙齿和舌头是没用的刻刀,反复多次也不能在这块美玉上面留下记号。刀子太冷,我试过,学长很不喜欢。但我喜欢他哀求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