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上方的天空压得更低了些,犹如一座铅灰色的玻璃罩,等待着空气被逐渐抽离。

    “要是没有你,也许,魏亭现在都在家生二胎了。”

    听他语声温和下来,甚至还带有调侃,姚飞羽心知,刚刚二人对峙一触即发的局面,在他道来这段往事后,算是暂时缓过去了。

    “置身事外的时候,当然会觉得,这只是别人的人生。”

    柏松鹤沉默不语。

    被揪住要害继而轻信何凡骞想要离婚,是他误判的开始,拍卖会上欠了何凡骞四百万的人情,则令他真正踏入这个陷阱。

    “不过,这和你第一次来是不是巧合又有什么关系?我可不是要听你讲家庭伦理故事的。”

    在认出姚飞羽是何凡骞的情人的那一刻,柏松鹤就疑窦丛生。他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自己和何凡骞在通话中约定时间时他便在场,设计与魏亭初遇后的第二天他就登门拜访……短短一个星期内,这三个人全部与他有所交集。

    为了弄清他的来意,起初他假装不知情,与他畅怀交谈,与他追忆往昔,甚至,半推半就地与他发生一夜情——主动送上门的美人,再如何心怀叵测,岂有不吃的道理。

    姚飞羽神色自若:“那天雨太大,老师临时有事,我就自告奋勇过来了。你我同在一个圈子里,不在那天,也会是在别的场合碰面。”

    一张诱人的脸庞笑盈盈地凑了过来:“而且,我对柏老板确实仰慕已久。”

    他果然不承认。

    “是不是巧合,你自己心里清楚,”柏松鹤目光再度冷凝下来:“我只相信事在人为。”

    “所以,你这是变相承认,何凡骞当初找的男人,是你了?”

    见他这般咬定自己不松口,一副誓要先弄清疑问不罢休的样子,柏松鹤终于感受到了对方的难缠。

    屋内花木扶疏明明暗暗,站在门口,两个人并排看着屋外的雨景,只觉得树影摇晃犹如人形,雨水的腥气不放过任何挤进来的缝隙。

    又是一番折磨人的寂静。

    片刻后,他幽幽地说:“是我又怎么样。别忘了,现在,你和我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我当然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