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天空飘起一阵绵绵细雨。

    杨彪从蓬嗒寺里出来,杨茂霖大哭一场后躺在后座睡觉,杨彪不忍吵醒儿子,轻手轻脚坐上副驾驶,让我送他们去达瓦机场。

    救回儿子后杨彪明显放松很多,路上跟我闲聊的话题也越来越广泛。从翡翠进口贸易到餐饮行业内幕,把他的发家史从头到尾细说了一遍。

    杨彪说他积攒下来的家业以后都要交到杨茂霖手上,等儿子出国留学回来,他就可以颐享天年了。

    说完自己,杨彪又打听起我的身家背景。他看我年纪不大,但做事很稳当,笑说要是杨茂霖也像我一样就好了。

    我笑了笑没有搭腔,也不会把这句玩笑当真。

    “对了,我看你对去蓬嗒寺的路挺熟的,经常去?”杨彪忽然问我。

    我说只去过一次,陪朋友去的,但我记性好,认路快。

    杨彪说,蓬嗒寺跟他印象中变化不大,但寺里僧人他都不认得,记得以前去寺庙他还会跟老主持请教佛法,现在那位老主持也不在了,真是物是人非。

    “摩芝也换人了,以前的摩芝都是女孩,现在竟然变成男孩了。”杨彪感慨道。

    摩芝。

    阿普跟我说过仰洛在寺庙里就被叫作摩芝,我本来想找丹楚问清这个称谓的含义,但一直没找到机会,久而久之也就忘了。

    “杨总,寺里为什么要把人叫作摩芝啊?”我好奇道。

    摩芝听上去像是一种绰号,但我听杨彪的意思这似乎不是某个代称,更像是一种职务?以前都是由女孩担任,现在换成了男孩。

    杨彪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回头看了眼杨茂霖,见儿子仍在熟睡,这才压低音量跟我说:“偐古有一种拜佛风俗叫圣娼,这个你知道吗?”

    我说我不仅知道,还见到过。

    杨彪露出一种神秘又奇怪地微笑:“摩芝就是圣娼的另一个名字。”

    我的眼前好像出现瞬间的空白,大脑突然中止思考,下意识地一脚踩下刹车避免出事故。后座的杨茂霖被猝不及防的刹车惊醒,像一只兔子猛地弹跳起来,眼睛睁得很大,里面溢满狰狞的恐惧和害怕。

    杨彪赶紧安慰儿子,惊讶又不满地看着我:“你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