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玑想了想,回他:“今日是上元节。”

    乌青的眸子沉静,似能抚平一切。

    萧氏低下头,脚边有些水渍,是方才哭的。他蹲下身,用里层的衣摆去擦,水渍其实只有一点,但他却擦了很久。不知为何,他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又或者不是力气,而是勇气。

    男人明明是蹲在地上,可更像是跪在地上。

    萧氏闭了闭眼,下定决心道:“我知道……道长,就一晚。”

    灵玑有些不忍,她看向窗外,暮sE已至,仅剩天边残红。

    她回到殿前拿上拂尘,对着神像后的人说道:“天已黑,善信随我来。”

    萧氏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松懈下来,如溺水之人被递来救命稻草。

    此时没什么人住观,灵玑安排好厢房,又拿了晚饭与被褥来。萧氏全程拘谨站着,一双眼睛想看灵玑又不敢看,本想帮忙,因着男nV大防,又不敢上前了。

    整理床榻时,萧氏坚决不肯让灵玑动手了,惨白的面sE好转,被炭盆里的热气带上一丝颜sE。

    “今日多谢道长了,不敢再劳烦您,这些我自己来就可以。”

    灵玑看了他一眼,看得男人颇为紧张。

    “衣服在柜子里,灶上烧了热水,出门左转第三间就是,晚些我再来。”

    萧氏木讷地点点头,待灵玑离开,才阖上门。

    稍晚些时候,灵玑过去送伤药,老道士也被喊了过来。

    号过脉,只说是一些外伤,染上寒气泡过热水就好了。

    交代完一切,灵玑走在老道士后面,出门前,萧氏感激地望向她。

    灵玑漠然颔首。

    出了客院,老道士忽然停下来,转身问她:“为何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