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书姚在医院六楼碰见了周途的二叔周浦和,以及他的大儿子周书方,二儿子周曲然,身边跟着两个保镖。

    几人大概是过来看望周途的,正在跟鲁清亚说话,见聂书姚从电梯出来,纷纷抬头看了过来。

    聂书姚心下一紧,非常担心自己脖颈的伤痕被看出来,好在她今天穿的高领长裙,照镜子也没看出什么不妥,她压下心里的紧张,走到几人面前,先跟二叔问好,随后是周途的两位堂哥。

    周浦和早年间跟着周途父亲一起在香港闯荡,随后周途父亲举家迁往北市,当时的生意链上几乎都是周家本家人,于是其他人也陆陆续续也跟着一起在北市安家。

    五年前周途父亲突发心梗,于家中去世,享年五十七岁。也就隔了一年,周途的爷爷也跟着驾鹤西去,周途的NN伤心过度,被nV儿接到了英国散心,周途出事以来,鲁清亚也瞒着周途的NN,没有让她知道,怕她一个情绪激动,人就没了。

    周家的珠宝生意自从五年前开始全权交由周铎打理,也就从那一刻起,周铎切断和二叔家的合作产业链,独创品牌,在短短三年间,将独创的品牌打响知名度,成为北市排行前三的珠宝大亨。

    周浦和似乎也没料到周铎竟然有本事把珠宝生意做这么大,有些后悔当初的退出,但是他后来明里暗里想把两个儿子塞进周铎公司混个职位时却被拒绝了。

    还拒绝得非常g脆,配上周铎那张漠然冷酷的脸,让周浦和每每想起都有几分咬牙切齿。

    说不上怀恨在心,但周浦和对周铎还是有怨言的,如果说此刻躺在ICU的人是周铎而不是周途,那么他心里或许会舒坦一些。

    聂书姚完全不知道二叔这位长辈跟周家包括周铎之间生意上的过节,她只知道,这位二叔平时不怎么登门,也就逢年过节的时候,家族里的小辈邀请了长辈到酒店吃饭聚餐,大家才会在吃饭间隙短短聊上几句。

    周途说二叔很Ai钱,或许因为娶了个Ai花钱的老婆,也或许是因为两个儿子随了妈,同样的大手大脚,花钱毫无节制,所以他们外表光鲜亮丽,实则每天都在为了钱发愁算计。

    周途还说过,他以前小的时候,大概只有五六岁大,被二叔家的两个堂哥还有几个小孩压在地上打,具T因为什么忘了,只记得后来大哥来了,把他救了出来,又去揍了那一群七八个小孩,再后来,大人们过来主持公道,却只罚了大哥一个人。

    具T罚了什么,罚了多久,周途不记得,唯一记得的是,从那件事之后,大哥就开始变了,变得不Ai说话,变得不Ai笑,变成再也亲近不了的人。

    大概受那件事影响,长大后的周途对二叔家的两个堂哥也喜欢不起来,逢年过节也只是打个照面,从不闲聊,对方去年还搭着他肩膀问他是不是记着小时候打架那件事呢。

    周途回来的路上还问聂书姚,说人怎么可以那么虚伪,明明讨厌,却还要装作关系好的样子。

    他说他刚刚就做了这么讨厌的事。

    聂书姚当时不清楚他在说什么,还安慰他说人生在世,难免会遇到不顺心的人和事,但是人心的力量很强大,会过滤掉很多烦恼,你当下的惆怅和痛苦,放到以后再看,那就是一场秋风落叶,无足轻重。

    再后来,周途跟她说起这段过往,聂书姚也对二叔这一家子人有了抵触。

    她不打算跟二叔一家人在医院长廊上闲聊,但对方并没有要结束谈话的意思,寒暄过后,又问起聂书姚怀孕日子和预产期,最后问起聂书姚在哪儿做的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