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出门上班的时候,陈越安还在原地,甚至连一动都没有动,这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应该是头一次吃这种苦吧,我心下有些不忍,刚想抬腿叫醒他,但又看了眼手表,上班快迟到了。算了,男人哪有上班重要,于是我收回了脚,转身进了电梯,为自己的冷漠点赞。

    于是这就导致我上班的时候一直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想着,陈越安会走吗?他走了又去哪里?昨天是我脑子被浆糊了,像陈越安这种人,就算银行卡什么的被冻了也肯定会有不少自己的存款,至少不可能没有住的地方,怎么会沦落到要当乞丐的地步?但也不是没有另一种可能,陈越安是真的不想被他爸发现踪迹,所以才这样尽力断绝自己的行踪。

    但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可也不是完全没有关系啊,他现在蹲在我家门口,给我也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我到底要怎么跟他说?我抓耳挠腮都没有想通,自己活这么多年,才交过这么一个男朋友,就好像要把一辈子都捆在他身上一样。

    等我下班回来,陈越安还在原地。真是令人想不到,好吧,也不是没想到,也算是一半意料之中吧。

    这次我直接抬腿踹醒了他,可能他也根本没睡吧。陈越安抬起眼睛,我从没觉得他的眼睛能那么湿漉漉,像小狗一样让人看着可怜又心软。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脑子一抽就说了句:“你别在外蹲着了,让邻居看见了不好,先进来。”

    他站起来的速度像风一样,我一打开门,他就直接摔进去了,好半天没站起来,陈越安说,“不好意思,腿麻了。”

    我心中一阵无语,也不想和他多聊什么,毕竟该说的早就在之前都说尽了。我私以为把这个麻烦放进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也就不再管他,径自走进卧室睡觉去了。

    我没给他准备被子,陈越安逃了个婚,回来之后好像变成了蠢逼,洗完澡就这么光溜溜的躺在沙发上,整整一晚上只可怜兮兮的盖了一条毛毯。现在是初春,昼夜温差还是有点大,我心想,如果这是他的苦肉计,那真是做的有些过了,因为就算他生病了,我也没有时间和义务照顾他。

    “你能别这样吗?”我赶着去上班,也就没什么耐心与他多说下去,“我没有长期收留你的打算,只是看你赖在我家门口怕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但我也没有虐待你的打算,被子和衣服什么的都在房间里,你自己去找一下吧。”

    走出门时我听见陈越安几不可闻的一声应答,我到公司把最后一点方案收尾,准备明天的竞标。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我一直反反复复检查还有没有什么漏洞,不知不觉就已天色很晚。老师也走过来对我说:“差不多就先回去吧,加班也别太辛苦,虽然这是你的第一个项目,但也要放平心态。”

    我应了,收拾东西就准备回去。老师和我一同出了公司,我叫的车先来了,与他道了别就上车离开了。

    回到家中,天色已经完全黑沉了下来,餐厅里的灯亮着。桌上摆着几盘菜,看上去卖相不错,但已经完全冷却了,没想到自己还放了个田螺姑娘进来。陈越安听到动静,从房间里出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最近公司有点忙,”我指了指餐桌,“这些都是你做的?”

    “我试着做了,但不太好吃,我把自己做的那份吃了,这些都是给你叫的外卖。”他低下头,面上竟然浮现出几许羞愧神情。

    “你以前没做过饭,第一次做肯定不怎么样。下次不用这么麻烦了,解决好自己的就可以了,不用再费心给我做。”

    他含糊不清的“唔”了一声,也不知是听没听进去。我看着桌上纹丝不动的饭菜,左右自己在公司已经吃过了,便道:“用保鲜膜包起来放冰箱吧。”

    陈越安照做了。尽管我已经对他说不用他做饭,但接下来几天,他还是学起了做饭,并主动承担了家务,包括但不限于洗碗洗衣服,扫地拖地,但对于内裤袜子这类私密衣物,我坚持没让他洗,陈越安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