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儿的记忆力很好,曾经他和父帅每年都会来朝歌述职,总有些趋炎附势的人上赶着巴结他们。什么大将军小将军狼王小狼王的恭维着,凤九儿记着那些人的脸,也记得那些谄媚的讨好,现在那些人呢?有些会在他的床边醒来。

    尴尬?凤九自是没有的,要尴尬也该是那些人。那些人有的甚至比凤九爹爹年纪都大,曾经贤侄长贤侄短的唤他,现在也唤他,不过是都变成了在床上的一句句“小骚货”“臭婊子”什么的。那些人很喜欢把辱女的那套词用在他身上,他都习惯了。

    凤九揉了揉有些酸软的腰从床上起来,进到如意给他烧的热水桶里泡澡,一入冬他浑身就散发着凉意怎么都捂不暖,这是在大理寺受刑后留下的病根儿。

    他泡完澡热气腾腾的,脸上浮现一层绯红,整个人都带着一种含苞待放的妩媚。

    莺花院是朝歌城数一数二的男妓院,大部分是罪臣之子被皇帝特赦饶了死罪,也有少部分主动卖身。但无论怎样妓子们基本上都是有男根的雏妓,只有凤九没有男根,因此成了稀罕物,谁都想来看一眼。

    莺花院受官府管理,有严格的规矩和等级制度。这里的妓子等级分为宫商角羽徽五个排位,宫为最末,徽为最高。妓子的衣食用度皆根据自己的等级执行,就算有钱也不能逾越。

    至于排名嘛有一套复杂的评级制度,凤九目前的等级是羽。

    泡完澡凤九儿穿了一件红色透肤的薄纱衣,穿纱衣是莺花院的强制规定,甚至不允许妓子们有其他衣服。毕竟他们只是用来给大人物取乐的,遮遮掩掩的算什么样子。

    刚穿好衣服就听说朝歌新晋大红人陆祈安来莺花院了,朝歌城的大人物接二连三的出现在莺花院凤九儿倒也不意外。只是从没听说过这个小王爷有好男色之风。

    凤九拢了拢胸前还在滴水的头发推开门进入房间,陆祈安正端坐在官帽椅上,此时的陆祈安不像是逛窑子恩客倒像是来办公的…

    凤九儿走上前抱着陆祈安的脖子轻浮放荡的摸了摸陆祈安的脸说,“官爷是想先听曲儿还是…”那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陆祈安看着凤九呆楞几秒才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似的抓着凤九的手把人甩在地上,讥讽道,“我倒是不知道原来拉弓舞刀的小狼王竟然会弹曲儿。”

    凤九半掩的眸子氤氲着水汽,抬眸看了看陆祈安说,那副含情带笑的眼睛好像会勾人似的,他一笑魂都好像被勾走了,“会的,”说完凤九举起自己白嫩纤细的手仔细端详,好像要从这幅手里瞧出点过去的东西,“不仅会弹曲还会跳舞,官爷看吗?”

    从大理寺出来便被送到净身房,在房里躺了三天,确定活下来了才被送到莺花院,伤才好了点就被逼着学习弹琴跳舞唱小曲以及如何取悦男人。

    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日子每天都好像生活在刀尖上,就好像在漆黑的夜晚沿着刀山往上爬,看不见前头也回不到从前。

    他经常被绝望裹挟着前进,前进是因为心里存了点不甘和委屈。

    陆祈安闷哼一声,“江晚岑你怎么还能活的这么没心没肺?简直是不知廉耻!”夜晚的灯光太昏暗了看不清陆祈安的脸只能看见人锋利的犹如刀子般的眼睛。

    这些人真可笑啊,一个两个的都来质问他凭什么他还活着?是啊,他也想问一句凭什么非得让他活着呢?

    入冬了地上冒着寒气冰的凤九一个激灵,他刚要从地上起来被陆祈安睥睨一眼,“本王让你起来了吗?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