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按照计划暗中跟着你。”索菲亚道,“我们不会跟的很近,所以就看你留的记号够不够清楚了。”

    “好。”路易裹紧斗篷,“都回去吧,估计也就是这几天,诺文德就会来接我。你们也做好准备——克斯特那边也联络好了?”

    “联络好了。”他们走出阴风阵阵的树林,杰克拍了拍路易的肩,“祝我们成功。”

    “祝我们成功。”

    与此同时,应该身在赫尔首都林都的诺文德却在天空之城霜城的一座宫殿里,他枯立在宫殿的一间房间的门前,这间房间是整座宫殿最舒适最豪华的一间,可是它门窗紧锁,似乎并没有人居住。

    房间有清洁魔法阵运作,所以黄铜把手一尘不染,像是主人刚刚离开,等办完手上的事情,就会回来一样。

    诺文德闭上眼睛,即使已经找到了心里的那个人,但是每一次他站在这间房子门口,心脏都像是被蛛丝缠绕一般,丝线死死嵌在心上,又痛苦又令人窒息。

    “兰萨。”他喃喃道,“或者……你更喜欢我叫你路易。”

    兰萨原本是银发紫眸,却因为潜藏在体内的魔力爆发,银色如月光的长发变成了幽暗的棕色,紫水晶一样的眼睛,变成了可以洞察人心的祖母绿。

    是我的错,他想,其实我不配站在这里。

    我违背了我们的约定。

    他仿佛自虐一般逼自己回忆那些过往,一遍又一遍地想当初他们初遇时候的场景,仿佛这样将那时的画面用无锋的刀刃刻在五脏六腑里,血淋淋的伤疤会让他永远将那一刻的幸福和此时的悔恨永远铭记,哪怕死去,骨骼也能呈现出诺文德再次寻找到路易时一刹那的喜悦。

    这是他赐予自己的刑罚。

    诺文德就这样惩戒着自己,他从贴身的口袋里,取出一把钥匙,钥匙柄上刻着精美的雕花,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转,门后一室的月色,温柔地照耀着窗前茶几上的玫瑰花。

    兰卡诺尔已经离开了数十年,可这几枝玫瑰娇艳如新,那是兰卡诺尔心灰意冷赴死的前一天早上,诺文德亲手摘下,又偷偷送入他房间的。

    只是当时的兰卡诺尔不知道这是诺文德的礼物,他以为诺文德已经抛却了每日清晨送给他一枝玫瑰的习惯。他只是以为是花匠送来的,每个人都拥有的插花罢了。

    那时的诺文德分身乏术,他已经很久没时间也没办法和兰卡诺尔好好交谈,总会有旧贵族暗中监视着他,一旦他和兰萨见面,那么关于兰萨的某些谣言就会越演越烈,而根基尚浅的他们,当时简直无力抵抗。王位倒像是牢笼,困住他和兰萨。

    所以直到最后,他才从别人口中得知,兰卡诺尔并不知道只有他的玫瑰是诺文德亲手摘下送来的。

    那时的诺文德刚刚成为赫尔的国王,内忧外患可以把人逼疯,他的存在甚至影响到兰卡诺尔的处境,出于某些关于兰卡诺尔安全的考虑,诺文德确实有一很长时间,尽量不与兰卡诺尔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