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跟在余弯弯的后面,欲言又止。

    半晌,他问道:“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

    余弯弯为陆小凤盛了一大碗饭,还从锅里取出一大盘蟹粉狮子头。

    菜早就烧好了,因为陆小凤迟迟不来,所以一直在炉子上温着。

    “唔?”余弯弯问。

    “你知道阿吉不愿意上药。”

    陆小凤定定望着余弯弯。

    余弯弯叹了一口气:“我当然知道。”

    她在灶台边支了一个桌子,将饭菜和碗筷一一摆好。

    冬天太冷了,厨房成了最好的用餐地点。

    余弯弯一边做事情,一边说:“阿吉以前就这样,我认识他时,他在教坊做事,阿吉长得好,许多姑娘喜欢他,他若是有心,哪怕是虚与委蛇,都能让自己过得好些,可他不愿意,一定要干最苦最脏最累的活。”

    陆小凤洗干净手,又道:“后来呢?”

    他总觉得小鱼丸话未说完。

    余弯弯笑了笑:“每日出入教坊的人,没有上千也有成百,姑娘们练就了一双利眼,刚开始大家都觉得他长得高、人又壮,可以当个依靠,日子长了就发现,阿吉这个人其实很骄傲,他看不起我们。”

    陆小凤心一颤,声音有些抖:“我们?”

    余弯弯还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样,好像所有事情都压不垮她,可陆小凤却有些心疼。

    因为她说:“我也是教坊的姑娘,自然是‘我们’。他同情我们,可怜我们,却也从骨子里轻看了我们。就说我吧,金陵十六楼,江南第一伶,听起来光鲜,可有几个女人听过顾倾城唱戏呢?”

    陆小凤沉默。

    在小鱼丸轻描淡写地说出“我们”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