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旁边随意扔着两袋速溶咖啡的包装袋,马克杯里刚倒进去的开水还在冒着热气,以此度过漫漫长夜。

    电脑边缘贴着一圈黄色的便利贴。和楚长璀床边那个推车上的便利贴是一种型号的。写的都是一些提醒事项,谁谁欠了一个夜班,哪个病人提出要换病房之类的,垃圾桶里也还有好几张。

    楚长璀匆匆看了一遍,似乎没有更多对当下场景有利的东西,他还是决定先去出口处看看。

    电梯是没有电的,想想也是,副本哪有这么好心直接开电梯把人送到一楼呢。楼梯口的门虚掩着,楚长璀推开一点。

    啪叽。

    啪叽。

    楼梯里黑洞洞的,还是护士站里的光透过来,让楚长璀勉强看清拐角处站着一个阿婆。

    阿婆的制服背后有两个显眼的‘保洁’字样,她拿着一根长长的棍子……好像是拖把,脚边还有一个水桶。她将拖把放在水桶里洗洗弄弄,然后拎出来用手拧干,放到地上,如此反复,勤勤恳恳拖着地。

    不过她手上好像没什么力气,这拖布还是湿哒哒的,就往地上拖,搞得地上黑漆漆一片水渍,也不知道是拖干净了,还是弄得更脏了。

    楚长璀往前踏了一步。

    清洁工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来:“谁啊?”

    楚长璀没有回答。四楼好像是顶层了,再往上还有一个上锁了的小门通往天台,往下走的话,一定会路过这个清洁工的身边,但暂时还摸不清她的底细。

    “欧阳医生,是你吗?”清洁工问,“你看不清的话就开灯好了,我想着省点电,就把灯关了。”

    楚长璀往墙上摸了摸,确实摸到一个开关。

    啪地一声,灯跳了两下,亮了起来。

    红,满屋子的血红。

    楚长璀喉头一哽,下意识退后两步,抓紧了门把。

    楼梯上,扶手上,墙壁上,红色的液体如同狂野的泼墨画,无处不在,清洁工的手也是红的,拖把的木头杆子也被抓红了,散发出浓烈的腥味,楚长璀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他对腥味没有丝毫察觉。

    而一切的源头,就是那个水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