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过过过去——?”杰安被楚长璀拖着走了两步,立刻一改常态地疯狂挣扎起来,“不行,不能过去,等等等——”

    他像是耍赖的孩子,力气挣不过楚长璀,就拼命用手扒拉着墙壁和门框,试图阻止楚长璀的步伐。

    “说不定能遇见别的人。”楚长璀说。

    “不是的,那是很可怕的东西,不是像我们这样的……”杰安结结巴巴地说,“总之就是很可怕……”

    “你根本没见过,又谈何可怕呢。”楚长璀道。

    越往前走,脚步声越是清晰,还是那两道脚步声,一道轻些一道重些,但它的阴影投射过来,涨满了走廊,每动一下,似乎地面都在为之震颤,房门被挤得嘎吱作响。

    就好像拐角处被突兀地塞进了一只快要爆炸的气球,却有着人类的四足,不紧不慢地挪动着。

    “呀——”杰安发出被人掐了脖子似的叫声。

    楚长璀不得不扶住墙壁,稳住身形,慢慢往前走着。

    一步,两步……

    脚步声终于转过了拐角,还在往这边靠近。

    但走道上依然什么都没有。

    只是连两边的墙壁都开始以同一种振幅震动起来,似乎要撼动整个空间。可是且不说房子本身的土木结构,连门口的门牌,墙上的宣传挂画都稳稳当当地挂着,在剧烈的摇晃中没有丝毫脱离位置的趋势。

    走廊被拉得很长,长到没有尽头,下一瞬间,又近到能看清对面墙上的一粒米粒大小的污渍。

    楚长璀快要吐了。

    他刚才没抓住杰安,对方不知道一下子跑到哪里去了,不过楚长璀已经无暇顾及这个了。

    是他自己在以某种频率与这个声音‘共鸣’起来,穿乎皮肉,深及血骨,如同惊涛骇浪里的一叶扁舟,帆鼓起一个比月牙还要弯曲的弧度,被狂风吹得七零八落。他抓住了最近的门把,以至于不被这种强烈的震动甩到地上。

    血液的流动是最先被紊乱的。它在皮下游走,鼓动着,势要找到向外迸发的出口,就迫不及待地流淌出去。

    楚长璀捂着嘴,血液罔顾重力,从口鼻中飞溅出去,扭成一段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