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收起伊大将军印,既然大将军真心真心请辞,本太子若不答应,未免太过不近人情矣。多年来大将军跟随父王征战四方,立下汗马功劳,如今确实年事已高,亦该是颐养天年之时,本太子不忍其继续为吾越国之事奔波操劳也。”勾践斩钉截铁地说道。

    勾践此话一出,满朝皆震惊,但他却丝毫不以为意,照样命人收了石买的官印。同时,心里一股无名之火熊熊燃烧,他心想:你们都护着那老东西,我就偏偏要搞掉他,看以后哪个还敢违逆本太子之意愿。

    “太子三思兮。”很多大臣都纷纷上前劝阻勾践。

    “住嘴,在尔等眼里尚有吾这个太子乎?吾意已决,尔等无需多言!”勾践扫视了一下大殿上站着的众大臣,一甩袖子果断说道。

    众人当即噤若寒蝉,就连石买、曳庸两人也没想到勾践当真敢这么做,竟不时不知如何是好了。……

    “大王,不好啦,议事殿传来消息曰:石买大将军主动请辞告老还乡,监国太子准许并收了其大印也。”一个内侍来到越王允常所居住的宫殿,气喘吁吁地躬身禀告道。

    此时,允常正在两名侍女的服侍下,舒服地半躺着喝茶,与王浩商谈着关于他姒瑾的婚事。允常垂垂老矣,身体又每况愈下,因而颇容易犯困。

    闻言,他手中端着的茶盏举在半空,本来愉悦的心情突然变得沉重起来,最终怕“啪”一下将茶盏摔在案上,脸色铁青,旁边两位伺候的侍女吓得呆若木鸡。

    “逆子兮,吾令伊监国参与越国朝堂政事,本想其能珍惜如此难得契机,稳妥处理军国要务,岂料伊却如此不知轻重,适才擅自关押吴使之事未平,如今又干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吾竟不知其究竟意欲何为?”

    允常作为越国有史以来最为有为的一代君王,自认为已将帝王制衡之术玩得炉火纯青,无人能出其右,而大将军石买乃为他开疆拓土的左膀右臂,一向被引为股肱之臣,然则最近几年他逐渐有尾大不掉之势。

    他之所以让勾践出任监国一职,倒不是说允常有多信任、宠爱这个大儿子,而是他太了解勾践的性格,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野心家,太想有所作为了。这样一来就势必与想要大权独揽的大将军石买有所冲突,甚至针锋相对,如此也就达到了制衡的效果。

    勾践罢免了石买,就变成了他自己一家独大的局面,事情就超出了允常本人的掌控,在他看来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允常不太乐意这样的事情发生,因而他听到这消息就大发雷霆。

    “汝即刻带上寡人旨意将此逆子带到此处,寡人倒要当面问问其究竟意欲何为?”他快速提笔写了一封绢帛转交给内侍卫,随即又吩咐道:“将扶同大夫一同一并召来,寡人问问其对吾越国局势之看法。”

    “唯。”旁边候着的侍卫答应一声,随即捧着绢帛快速离去了。

    “呦,大王,何事令君如此气恼乎?莫要气坏身子兮!”内侍刚离去,一阵香风袭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只见一道丰腴且妩媚的身影快速来到允常的身前,宛如一只穿花拂柳的花蝴蝶。那女子年约二十四五,一双丹凤眼满眼着无限风情,身着桃色右衽深衣,如云秀发上斜插着羊脂玉簪,此女正是允常的宠妃-棠丽,如此一位貌美如花的花信少妇与满脸褶皱的允常看着完全不和谐。

    “大王,瑾儿与下臣约定今日去东城集市购置衣物,若无他事吾便告辞也。”王浩见此情形就知今日怕是无法敲定他与姒瑾的婚事了,只得委婉地告辞道。

    “也罢,今日寡人为彼逆子之事所烦扰心绪不宁,汝且先归去,改日寡人再召汝与瑾儿入宫详细商议汝两人之婚事。”允常和颜悦色地对王浩摆摆手道。

    王浩分别对着允常、棠丽各躬身拱手一揖,在棠丽的注视下迈步离开了越王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