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响起了小儿子宗武哄亮的啼哭声,赵英前胸衣服已打湿了一大片。她笑道:“小宗武食量真好,又在吵着要吃。”

    赵英随口一句话,却让侯云策愣了愣,突然间想起了耶律其敏敏的儿子。他知道耶律其敏敏生了一个儿子,但是从来没有见过面。这些年四处征战,还与契丹打了大仗,更没有想过耶律其敏敏和儿子。今天赵英谈起宗武,他莫名想起了从未谋面的儿子。

    赵英见侯云策有些魂不守舍,只道他还在想着田敏之事,便宽慰道:“不要多想了,此事并非由阿郎出面,没有任何证据能引到阿郎身上,若说嫌疑,细细道来,只怕几位宰相统统都有嫌疑。”

    侯云策很快回过神来,道:“在我的家乡有句古话,叫做胆大的骑龙骑虎,胆小的骑抱鸡母,若处处受制于人,以后必将寸步难行,有些须大胆行事。”

    赵英听到侯云策突然说了一句俚语,虽说粗鄙不堪,却是豪气十足,她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夫君,眼光也慢慢地露出坚定之色。

    小柳抱着小宗武来到了房间。赵英眯着眼睛,看着使劲吸吮着自己的小宗武,满脸是慈爱之色。侯云策还有事情要对赵英谈,见小柳站立在一旁,挥挥手,道:你出去,在门外候着。

    赵英所住的主屋其实是一个里外间,里面是主人的寝室,外面还有一个房间。小梅和小柳就分别睡在外间,随时服侍住着里间的主人,在沧州之时,刘三府弟的主屋也是这种构造,当时秋菊和春兰也曾睡在侯云策的外间。

    小柳是柔顺的女孩子,依言走出了寝室,站在院子里候着。

    “还有一件事情必须办,田家和唐门勾结在一起。随时会威胁到小妹和宗训生命,先下手为强,立刻要把田家在宫中势力连根拔起,不要留下任何后患,”

    赵英的大姐和六妹先后当上了皇后,她也常在宫中行走,对于宫中斗争的残酷性有着深深的理解,点头道:“田妃子在宫中多年。也有不少亲信,最好是想办法把田淑妃身边的宫女、太监部换掉,若是让唐门弟子混入宫中,铸成大错则后悔莫及。”

    “宫中侍卫也要部换掉,可从禁军铁骑左厢军中挑选一批可靠人马进入后宫。由何五郎任宫中侍卫统领,这样可以护得皇宫安,此事可由我在中书门下提出。”

    赵英有些迟疑,“这些都是大事。若动作太大,只怕惹人怀疑。”

    侯云策态度坚定的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任何迟疑都会留下遗憾。”

    “换宫女和侍卫不是小事,若没有合适的理由,只怕辅政大臣会反对。”

    侯云策微微一笑道:“这栽赃陷害之计虽然有些无聊,却也颇为有效,不妨再用一次何如。”

    等到侯云策出了主院。小柳这才进了主屋,赵英看着怀中粉雕玉啄般的小宗武,想着自己地种种安排,心中涌出些不安。她情绪有些低落地对小柳道:“你到归云寺去捐十贯钱,再替我多烧六柱香,为小宗武祈福。”

    小柳正要出门,赵英又想起还未给宗林捐钱。又道:“小柳。再多捐十贯钱,多烧六柱香,为宗林祈福。”

    两天后,宫中传出来惊人的消息,一位打扫清洁的小太监偶尔在宫中佛堂发现了一个藏得极好的小布人,布人上面写着当今陛下侯宗训的名字,要害处插着闪闪发亮的银针。

    这是逆天大罪,众宰相都惊得目瞪口呆,清醒过来以后,消息被严密封锁,除了几位宰相和内宫的几个妃子以外,其余人皆不知此消息。很快,宫中就悄然进行了大换血,一批宫女和太监被打发到庆陵守墓,田淑妃、朱贤妃两人的宫女、太监被部换掉,宫中侍卫也被换掉一半,另外一半则由新近进入京城地山东青州兵充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