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朝的冬日没有雪,最严寒的时候也只是结了一层厚冰凌,然而现今才十月中旬,屋檐上就隐隐可见一层薄薄的冰面黏附着青瓦,这个冬日不好过。

    巯岳阁周围新栽种了几颗参天大树,这个时节自是养不活,若说遮风蔽寒,掩人耳目,倒有几分用处。

    腊八时,候府要宴请,届时贵客至,随之而来的奴仆杂役无数,只怕有不长眼的的误进了巯岳阁,见了不该见的人,传出惹人非议的话。

    侯府好面,自然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是以,提前一两月就栽植了遮蔽物。

    这厢听说世子夫人要过来,屋里伺候的十几个下人早早收拾妥当,殊不知,怎么都掩不住浓浓的药膳味,缠绵病榻的人再怎么调养也起不来身。

    等云桑来时,候在院门口的王妈妈忙迎上来:“夫人终于来了,世子念叨您呢。”

    她边走边问:“他身子好些了吗?”

    “前两日听说有神医,有了盼头,如今世子爷的面色好许多了。”

    说起神医,云桑曾一度觉得飘渺不可信,再神也没有灵丹妙药,哪里能叫人一夜之间恢复如初?当真百思不得其解。

    经过前世,凡事留个心眼总归是没有错。

    外头寒,云桑怕冷,步子走得急些,王妈妈也识趣的没有再说什么,先一步掀开帘子,她才将进屋,铺面而来的暖意和苦药汤味儿。

    寝屋深处传来的一道温润声音:“是小桑来了吗?”

    像是算准了时候,很早便凝神听着外头的动静,就似猎人设陷阱捕捉猎物那般。

    沐云桑手中动作一顿,没拿稳的斗篷掉到火盆里,滋啦一声——

    “唉哟怎么燃了!”王妈妈一惊,忙捡起来拍掉火星。

    里头人也急了,咳嗽不止,依惜听见一声“怎么了?”

    阿贝慌忙扯她的袖子,小声唤:“夫人?”

    放空的思绪骤然回来,云桑不自然的往前走了两步,手心沁出汗,濡湿了汤婆子。

    “小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