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池昨晚才碰过那个碗,怎会不知碗里装着什么?就算不知,这会儿闻着碗里飘散出来的味道也该明白了。

    刹那间,温池那张被炭火烤得绯红的脸变得一阵青一阵白,他想起昨晚入口的苦涩味道,顿时恶心得差点又干呕起来。

    若芳躲在若桃身后,本来她和若桃商量好等到温池吃下一颗糖过后再把安胎药端过去,哪知道这碗药的味道太重了,只要长着鼻子的人都能嗅到这碗药的味道。

    见温池探着脑袋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手里的药碗,若芳略显无措,也不知是该把药碗端走还是直接把药碗递给温池。

    若芳犹豫了一会儿,转头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更有主见的若桃。

    若桃伸手道:“给我吧。”

    若芳应了一声,赶紧拿过若桃手里的糖,随即把药碗递给若桃。

    若桃小心翼翼地接过药碗,转过身,刚要开口劝温池喝药,就见温池二话不说地钻回了被褥里,床上又拱了一个包。

    若桃无奈地摇头,却也没放弃,走上前坐到床边,像是哄小孩子似的劝道:“公子,你先把这碗药喝了,奴婢再给你糖吃好吗?”

    温池一动不动,没有丝毫反应。

    若桃道:“公子。”

    若芳也劝道:“公子,奴婢只盛了一小碗,两三口就喝完了,公子还是快些把药喝了,免得后面药都凉了。”

    等待了有些功夫,被褥里才响起温池闷闷的声音:“你们端走吧,我不想喝那个。”

    若芳急道:“可是张大夫说公子你胎气不稳,需要喝了安胎药好生调养才行,也算是为了肚里的孩子,公子就别任性了。”

    “可我真的不想喝。”就连温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他一向不是个不能吃苦的人,哪怕他小时候不习惯中药的味道,也一次次地喝下去了,可这时他心中的抵触情绪极为强烈。

    他不想喝那碗安胎药,太苦了,苦得他昨夜在床上翻来覆去时都能回忆起那股令人窒息的味道。

    也不知是不是有了孩子,他发现自己突然变得矫情起来了。

    若芳和若桃苦口婆心地劝了半天,温池却不为所动,依然用被褥把自己裹成了粽子,连脑袋都不愿意露出来。

    若芳抿了抿唇,到底有些于心不忍了,她伸出手便要接过若桃手里的药碗:“若桃,我还是先把这碗药端回厨房里温着吧,等公子愿意喝药时再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