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明菀站在廊下,看着这略显的有些萧索的园子,又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跟前的丫鬟海棠以为她是忧心日后,忍不住劝她:“太太别难受,虽然出了京城,但是这延宁府也不算太过荒凉,等日后咱们住的久了,想来也就习惯了。”

    这话海棠说的心里也发虚,延宁府地处东南,民风剽悍,与在北方的京城风物截然相反,她们来了这儿几日,都被这边的湿热气候折腾的夜不能寐,更不必说以后了。

    可是蒋明菀此时想着的,却不是这个,她摇了摇头:“徐中行回来了吗?”

    海棠被吓了一跳,急忙拉住了她的袖子:“姑娘,您可不能……”

    这一着急,太太也不喊了,直接带出了闺阁里的称呼。

    蒋明菀沉默了一瞬,这才又叹了口气道:“我也是说顺嘴了,以后不会了,老爷回来了吗?”

    海棠摇了摇头:“老爷一大早就被知府大人叫走了,我听老爷跟前的平安说,说是省城派下来一个什么佥事,说是要来我们这儿分巡,知府大人那儿急的不成呢。”

    蒋明菀听了这话,心里约莫有数了,知道今儿徐中行只怕不会回来的太早了。

    她重生回来好几天,一开始心里还是有些郁闷的,本来她享尽荣华富贵最后寿尽而终,除了活的短了点,这辈子也不算白来。

    但是没成想再一睁眼,她竟然又回到了她刚嫁给徐中行没几年,徐中行最落魄的时候。

    那段日子,她如今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只记得那地方不好,她的长子徐惟扬就是在这儿受了伤,生了一场重病,后来身体也变得不好,连科举都无法参加。

    想着这些,蒋明菀又忍不住问了问儿子的状况:“扬哥儿可还好?”

    海棠有些疑惑,这几天以来,太太几乎每天都要问好几回大少爷的状况,仿佛是在担心什么似得,不过这话她到底不敢说,只老老实实点头:“都好呢,一大早用了早膳,便去学里了。”

    蒋明菀点了点头,心里又忍不住有些心疼儿子,若是在京里,她早就将儿子打发到娘家开设的私塾里念书了,那里头名师不少,在京中那样的地界也颇负盛名,便是许多朝中重臣,也常遣子弟过来进学。

    可是到了这个地方,最多也只能借着徐中行七品推官的名头,进地方书院或者官学。

    不过事情也不算太坏,七品的官,虽然听着小,但是在这地方上,倒也足够用了。

    正想着,蒋明菀开口道:“这几日只怕府城不会太过安宁,待会儿你去前头,让福安去接扬哥儿回来用午膳。”

    福安和平安是兄弟,都是徐中行跟前得用的小厮,只是徐中行习惯将平安带在身边,将福安留在家里给她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