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萧将军这么说,”他眼中闪过促狭,“我只好再请媒人上门向萧将军提亲了。”

    “你……”她转过头,半晌说不出一个字,双颊烫得要烧起来。

    长到那么大,她只知道舞刀弄棍、领兵打仗,在这些事上,仍像世间所有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无措。

    “我是说真的,”他正色道,“既然你我总有一人要离开故土,那个人理当是我。”

    顿了顿:“我不是最适合的储君,你却是最好的将军。”

    夜风吹拂长草,星光下草原如海,翻起银色的浪花。

    她的神魂也跟着摇曳涌动起来。

    “待我回长安将诸事安排妥当,便回来找萧将军可好?”他笑着问道。

    “谁说要嫁你了。”她低低地说了一句,转过身快步朝营地的方向走去。

    她走得很快,几乎是落荒而逃,铁甲锵啷啷作响。

    她忽然庆幸这副铠甲很沉,因她整个人已快飘起来,飘上明净的夜空。

    夜空中没有片云,只有璀璨的繁星,宝石般坠在天幕上。

    她一时又恨不得立刻飘到天上,摘一颗星星下来送给他。

    然而当他含笑望她,漫天繁星都已在他眼睛里了。

    ……

    东宫正殿内外灯火煌煌,如星河落到地上,天边的疏星朗月黯然失色。

    七宝高台上,锦绣青庐中,太子和太子妃正在行合卺礼。

    阮月微端起整块白玉雕成的合卺酒杯,与太子交颈曲臂,将琥珀色的酒液慢慢地倾入檀口中。

    酒杯不大,但酒是上好的郢州富水,甘醇芳烈,酒劲也大,她好容易把一杯喝完,立即从太子身边退开,低垂螓首,从脸颊到纤细的脖颈都染成了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