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朵开在活人身上的花,娇艳欲滴。爱丽丝踩着画凳,将它采下。无头少女霍然倒下,四肢以一直高难度动作折在一起。爱丽丝低头看了眼地上的‘人’,轻轻转着花枝。许是她的行为和态度并没有讨到房子主人的欢心,房间里的油画开始慢慢渗出液体。爱丽丝有那么一刻是吃惊的,她看着墙面上的画,觉得小海简直把恐怖片的情节都学了个遍。那幅泽维尔的画像像是被大火燃烧过,熏得焦黑。爱丽丝诡使神差地把凳子拉到墙根,站在上面用手拂过画框玻璃。漂亮的蓝色眼睛变得空洞无神,打理精致的头发已然凌乱不堪。

    受到打击心理产生创伤的男人只有自己才能治愈自己,独自躲在黑暗中舔舐伤口,用酒精麻痹大脑终不是一个好方法。爱丽丝觉得有些可惜,她自嘲得笑了一声,自己的情况还不稳定居然去操心别人。她摇摇头,将玫瑰插进画框缝隙,轻声说道,“敬过去。”眼尾微弯,说着她从腰间掏出那把精小手、枪对着这幅大变模样的油画开枪。子弹与玻璃触碰的那一瞬血色液体溅了她一身。

    门开了......

    “......她撞倒了房间里的一个东西,就像触发了什么开关,所有的油画开始哗哗流红水。”爱丽丝保留画室里的经历,对着史蒂夫的背影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很庆幸,这个屋子隔音效果不错,史蒂夫超凡的听力没能听到她那边的动静。不过,爱丽丝对小海哪里搞出来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很好奇。

    留声机里传出断断续续的童音,爱丽丝被吓了一跳,想要去关掉却发现这上面根本没有放唱片。史蒂夫只是扫了一眼,直奔墙壁里的那面镜子。

    “这个镜子照不到人。”

    上下研究许久,爱丽丝对留声机彻底放弃,由着它在那里唱童谣。她走到史蒂夫身边,她盯着镜子,退后向前再退后再向前,顺着童谣节奏又转了个圈。好的,舞蹈礼仪她还没忘......

    镜子外爱丽丝笑了一下,镜子里的爱丽丝也笑了一下,“嗯......我想,或许这面镜子是在针对你?”

    镜子里只有爱丽丝一人的身影,史蒂夫抿着嘴沉思。爱丽丝翻开怀里抱着的书,不翻不知道,这本书出了刀片夹着的那两页,其他全是空白。她沉默了片刻,把书合上,随手丢在梳妆台上。

    “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可以打破常规,比如说,打碎这面镜子。”

    “你说的对。”

    说着史蒂夫抡起盾牌控制力道在镜子上砸了一下。镜子没有像他们想象中那般被击碎,里面彷佛有透明的液体,随着震动,抖出几条波纹。这又洗刷了史蒂夫的认知,现在他清楚的把这里与外界划分界限,荒谬才是这里的真理。

    “我们在城堡里。”身后传来娜塔莎的声音。

    她弯起嘴角,“还记得我之前讲的那个故事吗,小动物选择逃走,小柜子选择留下来。”

    “所以小动物变成了玩偶在大厅,小柜子......”爱丽丝回头眨眨眼。

    “你找到了小柜子的尸体,罗杰斯。”娜塔莎接着她的话说。

    史蒂夫看向房间里的衣柜,明白过来,无奈得笑了笑。

    “小柜子奇妙之处就在于他们有意识会说话,如果他们死了,那么尸体就是真柜子。”爱丽丝耸耸肩,继续道,“前面地毯上的血迹怕不是个误导,让我们真的以为小柜子是个人。”

    娜塔莎走到镜子面前,镜子中也出现了她的身影。她挑了下眉,打趣道,“这面镜子专为女性打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