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人惊悚的是,他竟能对着就差在额头上写着“想看热闹”四个大字的阿蛮安慰道:“是我未曾遣人去向姑娘通报一声,让姑娘担心了。”

    说着,他就慢吞吞让开了身体。“郎君就拜托姑娘照顾了。”

    “好说,好说。”

    阿蛮心不在焉,三步并作两步,提裙上了马车。

    退开车门就钻了进去,身后徐宛正待跟上,却被那老叟拦住,苦树皮般的脸上,没甚么表情。

    阴沉沉的盯着徐宛,眼神不善。“你上来做甚么?”

    徐宛赔笑解释道:“我是孙姑娘新收的婢子。”

    老叟一挥手,不耐的低声道:“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

    看到徐宛神情犹豫,他脸色一黑,“休要打扰。”

    说完老叟见徐宛还未反应过来,不屑的轻哼一声,“我家郎君何等人物,不过区区几杯烈酒,就想灌醉我家郎君?真真是可笑。”

    既然没醉,为何还要放出自己烂醉的消息?徐宛质问还未出口,突然想起她家这位姑娘,先前还与这位“兄长”争执,如今已经满心幸灾乐祸的自己送上门来,不由产生了某种明悟。

    阿蛮走入车中。

    令她感到意外的是,外面明明酒味浓郁,可这车厢中依旧是桓昭用惯得那股淡雅清冽熏香。

    桓昭静静躺在柔软的兽皮中,乌黑如锦缎的长发有些许凌乱。

    昳丽的眉眼因为主人的沉睡,少了白日里咄咄逼人的锋锐,反而更加突显出了他长相的精致,只是眉飞入鬓,及时双眸紧闭,睫毛长得出奇,也半点不显女气。

    阿蛮从未见过桓昭这样毫无防备,在自己面前沉睡的模样。

    本是过来嘲笑他的阿蛮不自觉放轻了脚步,她在桓昭身边蹲下,歪着头好奇的打量着桓昭。

    冷白的皮肤似乎因为醉酒的缘故,染上了一层浅浅的薄红。

    阿蛮看久了才意识到,桓昭高挺的鼻梁侧,似乎隐隐约约有粒浅浅的小痣,点缀在过分深邃昳丽的面容上,不仅不是缺憾,仿佛更添了几分独特的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