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鞭飞舞,抽在赤身*的脊背之上,发出的却是沉闷的声响,每一击,伴随着的都是一串串的血星飞起。

    “无法无天,你们眼里还有军法吗?”元朴咆哮着,挥舞着马鞭,从排头一个个的抽打过去,在他的前方,数十名士兵光着脊梁,站得整整齐齐,每一鞭下去,肌肉肉眼可见得颤抖,但却没有一个人哼上一声。

    在元朴的身边,跟着一个文官服饰的人,不过此时看起来却有些凄凉,官帽被撕破了,勉强戴在头上,身上的官袍亦是破了几个大洞,上面布满了各种各样的污渍,奇臭难闻。此刻满脸都是得色。

    “元将军,能否让下官抽几鞭子?”他颠颠地跟在元朴身边,大声道。

    这话一出,周围围成一圈的其它士兵无不是怒目而视。便连元朴,也霍地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瞧着他。

    “江大人,这里是军营,我行得是军法,你,是军人吗?在军中任何职啊?”元朴冷然问道。

    “这个,这个……那就算了,您抽,我看着就好。”被称做江大人文官被元朴这一瞪吓了一跳,又被周围的士兵看得心里有些发毛,赶紧道。

    听着这话,元朴脸上肌肉一抽一抽的,转过头去,不再怒吼,啪啪的一鞭子一鞭子的下去,打得血花四冒。

    “元将军,他们都是有功将士啊!”一名牙将终于看不下去了,卟嗵一声跪在了地上。“元将军,新化之战,我军奉命断后,文华所属哨队,是最后一支撤出战斗的,一个哨,五百人,只剩下了不到八十人归队啊!请将军看在他们作战勇敢,屡立战功的份上,饶了他们这一遭吧。”

    有了这个牙将领头,四周本来都面露愤色的士兵,立时乌泱泱地一大片全都跪了下来,“将军,他们有冤曲啊!”

    “殴打上差,有什么冤曲可言!”元朴一把拎过身边的那个江姓官员,也不管那人被他一把捏得龇牙咧嘴。“瞧瞧,瞧瞧,江大人都被他们打成什么样了。”

    那牙将抬起头来,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阵急骤的马蹄声所打断,不由得转过头去,一员年轻的将领,已带着数十名骑兵狂奔而来,一看那名将领的模样,牙将到了嘴边的话,却又吞了回去。

    来人是江浩坤的儿子,江源。

    江源一跃下马下,大步走到元朴身边,一把抢过元朴手中的鞭子,劈里啪啦的便是一顿狂抽,又从这头抽到了那头。

    “想造反啊?啊,元将军,抽一顿鞭子就完事了?这些犯上作乱的贼子,就该立斩不饶。”江源狂抽一顿,将鞭子随手丢给了元朴,却仍然瞪着他:“你这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吗?”

    元朴眼角一跳一跳,抱拳道:“少将军,他们都是有功之人,新化之战,他们是断后之人,一哨五百人,活着回来就他们这几十个了。末将也是念他们有功在身,这才网开一面,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啊。”

    “哼哼,新化,新化,说出来都丢人,被打得丢盔卸甲,有何功劳可言?”江源不屑地道:“如果我那时统兵,必然能挥军反击,反败为胜。”

    此言一出,四周的士兵一片哗然,这可是不仅将这些士兵得罪光了,便连指挥断后的元朴,也被贬得一无是处。

    元朴脸上肌肉抽动,不怒却反笑了起来,“少将军说得是,元朴无能,累及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