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恕罪……”方才还在偏殿挑逗高长恭的阿凌,如今跪在高纬脚边不停请罪。

    瞧着台阶下跪着的人,高纬没有一丝怜惜,叹了口气,幽幽道:“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还真是个废物。”

    阿凌哪里敢接话,只一味地磕头请饶。

    一刻钟前,高长恭从偏殿出来,先是将高纬抬高猛夸了一通,接着拐弯抹角提醒他对人对事不要太过于仁爱,以防宫内的人犯上作乱,要是传到皇上和皇后的耳朵里,那就不好了。

    先是将高纬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而后直接来一棒子,就差指名道姓说阿凌的事了。

    身为皇室高家的后裔,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早就心照不宣。

    高长恭话里话外无半分指责高纬的意思,只说他心太软,把责任全都推到了阿凌身上,倒让高纬无处反驳,只得默默听着。

    等人走后,高纬脸色当即就变得阴沉,让人直接把阿凌拖到了内殿,也就有了刚才的一幕。

    跟着高纬进内殿的祖珽趁机插话:“太子殿下,这也怨不得阿凌,都怪那兰陵王太过于狡诈,非要跟太子胡扯这么多,弄的您下不来台,还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这话听着愈发刺耳,高纬语气都冷了几分,紧盯着祖珽:“祖大人,本宫忽的想到,是你给本宫传的话,说他高长恭不喜欢娇软的女子,偏生喜欢男人,若非祖大人这般与本宫说,何至于发生今日这种事。”

    祖珽被高纬盯的心里发怵,对方每说一句,他皱纹横生的脸上就显得苍老一分,最后索性双膝下跪,眼睛不停打转,努力为自己找补:“太子殿下,臣有罪,只是臣并非完全信口开河。”

    “哦?”高纬似乎没那么气了,捋着垂在胸前的碎发,“说来听听。”

    瞧见对方有松口的意思,祖珽哪里敢耽搁,一五一十把事情全讲了。

    “罪臣有个门生上个月回苍山省亲,因路途遥远当晚便在兰陵住了一宿,恰好听到有人在议论兰陵王的事,那人说他曾在兰陵王府当过差,从那人口中得知,兰陵王身边连个姬妾都没有,府中却莫名多了个不知道是何身份的男子,那男子的外貌虽不及兰陵王俊美,却也是中上之容,每日跟兰陵王同进同出,甚至那男子还日夜宿在王府中。”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高纬不置可否,在榻上换了个姿势,“他高长恭战功不少,笼络人心的本事连我都甘拜下风,有那么几个私交甚密的朋友借住在府中再正常不过。”

    祖珽摇摇头道:“若只是普通朋友也就罢了,臣还听说,数月前兰陵王曾被当地的山贼掳了去,据说那男子正是因为替兰陵王挡箭才住进了王府,估摸着之前他们都不认识。”

    高纬依旧不为所动,耐心都快没了:“这又有什么,把救命恩人像祖宗一样供起来,也是他高长恭的做事风格。”

    真不明白祖珽跟他扯了这么一堆无关紧要的废话做甚。

    瞧见太子的不耐烦,祖珽赶忙接着说:“问题就出在这儿,那男子身边还带着一个侍卫,侍卫也是出手不凡,想必男子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既然出了那么大的事,命都快没了,家中理应有人前来探望,可那人愣是在兰陵王的府邸住了好几个月,按日子推算,如今伤势早就好得差不多了,却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每日跟兰陵王饮酒交欢,同进同出,这闲话自然也就传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