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清若正想着如何接这句话。

    屋外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突然暴出一声恸哭。

    尚大夫极为狼狈,嚅嚅道,“小姐不欲我对外说,想保密、、、、、”

    铃玉满脸是泪,头发散乱,钗环歪斜,直扑到梅效白脚下,“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怕你嫌弃我。”

    “我凭什么要嫌弃你?!”梅效白垂眸盯着铃玉,似不屑一顾,又似不知所措。

    “我知道老爷懂得卦象,很是忌讳身边有病弱不祥之人。我已经好了,再调养调养就如好人一般。”

    尚大夫犹豫片刻,咳了一声,“梅二爷,小姐那处暗疾对身体康健并无大碍,算不得、、、、、只是需要大补、、、、、”

    兰清若看了眼梅香,她忙把尚大夫悄悄带走。

    她上前把铃玉扶起,又不耐地甩甩手帕,为自己不得不也跟着入戏而懊恼。“你实在不该如此,又何必如此。你和老爷都不是糊涂人,你何必在他面前、、、、、掩饰。”兰清若顾忌到梅效白,把话说得委婉了些,“今天晚上老爷有宴,你就先回去吧。”

    “我不是掩饰,”铃玉低声辩解,“我这身子一直是老爷找大夫治,他最知道内情,我只是不想尚大夫坏了老爷的心情。”

    “也怪我,”兰清若有些别扭,又不由地带着几分挑衅,“我都忘了,该多问问老爷才对。”

    铃玉撩起眼角扫向梅效白,“老爷若给我留点面子,还是尽量少说我的不是。”

    兰清若顿了一下,有些不知如何接话。

    “铃玉小姐温柔,哪里来的不是?!”她讪讪地。

    “怎么会没有,”铃玉怔怔地抬眼,“是人,都有不是,只是别人知道不知道。所以千万不要拿着别人的不是当回事!”说话软硬适度。

    “小姐,这是在警告我么?!”兰清若的笑得有些僵硬,

    “不是,只是有感而发。我的性子老爷最清楚,我不是个张狂的人。”

    “好了,去吧。”梅效白挥挥手。

    “噢,”铃玉也没再坚持,垂着泪默默地起身,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老爷出外宴会时都要带个紫藤花草的香囊,醒酒醒脑,我那里还有几个,兰小姐若没有,可着人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