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贺三爷一下子拉下了脸,他哆哆嗦嗦的指着贺宛琼就想开骂,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他捋了捋有些兜风的长袍袖口,勉强压住心中的火气:“不管你认还是不认,贺兴走了,我们老贺家就是将军府唯一的亲人。”

    “这亲缘之间,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哪是两页家谱就能说的清楚的。”贺三爷直勾勾的盯着贺宛琼,眼神中透着几分凌厉:“只要你和方小子还姓贺,那我们永远都是你们的长辈。”

    贺五爷直接拍桌子站起来,厉声喝道:“今日就让我们这些长辈好好的教教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什么是规矩!”

    “把她绑回去,我要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家法。”

    他猛的将桌案上的茶盏掷在地上,瓷片碎裂叮当作响。

    门外那些不肯随着齐管家去别院用饭,偏要席地而坐还挑剔饭菜没有荤腥的精壮汉子呼啦站起了一片,掀开桌子推开阻拦的小厮就要往屋里闯。

    贺宛琼用指尖按住在自己身旁蠢蠢欲动的三千,慢吞吞的喝完了一盏茶,轻轻叹息一声:“你们这是要在将军府里闹事啊。”

    “我们只是教训不懂事的长辈罢了,怎么能叫闹事,”贺五爷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十分满意的看着院子里缠斗了起来:“门外那些算着辈分可都是宛琼的叔叔大伯,受了伤那可就是大不敬了。”

    门口的侍卫纷纷拔出长刀,横在门口:“不得乱闯。”

    那领头的汉子叫贺金,是个泼皮无赖,他见侍卫不肯让路,竟然撕开了自己的领口,露出黢黑一片的脖颈和胸膛:“来,照着这砍,老子可是老贺家的男丁,你要是砍了我那就是噬主啊!”

    侍卫冷了脸,一脚将他踹开:“休得胡言,在下的主子只有将军府的夫人和少爷小姐。”

    贺金在地上滚了一圈,连点皮都没有蹭破,可他却满地的撒泼打滚,嚎叫的像杀猪一样:“将军府的奴才也敢打主人啦!这将军府狗眼看人低不认穷亲戚啦!”

    其它的汉子也不和侍卫正面打斗,就是在庭院里掀个桌子砸个花盆,不一会儿就把院子里搞的一片狼藉。

    贺宛琼本来还脸色如常,见到有人企图将庭院里的栽种着莲花的青瓷缸搬起来砸到地上,她霍地一下站起来:“那可是娘亲最爱的红莲!”

    屋里的贺三爷跟贺五爷对了个眼神,两人齐齐站起来,将贺宛琼拦住:“宛琼莫急,你的叔伯们只是和你开个小小的玩笑罢了。”

    他冲着门外摆了摆手,那些上串下跳的贺家人瞬间停了下来,有一些个精明的还背着他人将一些小巧的物件揣进怀里。

    贺金在地上滚了一圈,趁众人没有注意,按照贺三爷的指使悄悄的溜到书房,仔细翻找一通,没有找到贺三爷安排他找的物件,刚要溜出去,就看见地面青石板的缝隙里闪过一道金光,他装作一个趔趄,迅速的将东西捡起来。

    竟然是一枚嵌着宝珠的如意金簪,那簪子不大,却做的十分精巧,让贺金一时竟看呆了,他猛的回过神,小心四下打量了一下,见没有人注意到自己才赶忙偷偷摸摸的揣进怀里。

    贺五爷示意门外的小辈牢牢的扒住那缸荷花,在贺宛琼焦急地神色里慢悠悠的开口:“我就说你性子太野,连长辈的话都不听,这次干脆也跟着我们回去,多在家庙里跪上几天,等把性子给磨好了,我再给你找个人家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