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的人去了户部,对于二皇子来说,虽在意料之内,却也没想到这么快,但转念一想,刘章有了和裴宗耀同样的想法。

      可就是这个想法也让他笃信自己之前的怀疑是正确的,皇兄与扬州那边,兴许有什么牵连。

      若往深处查……

      刘章即将封藩虞王,结亲的女子便是朝中翰林学士霍青的女儿。

      其女霍筠长相温婉端庄,行止有度,两人未必有甚情意,却因是皇帝择选的亲事,两方在千秋宴前见过几面,尚算满意。

      而对于即将任职的藩地,今次千秋宴,金陵的睿王也曾私下与刘章相聊。

      无外乎都是些客套话。

      但即将远行,刘章不舍恩师,不舍好友,他着人备了车马,前往何汝元府上。

      何府的老管事见到他,欣喜的开门迎他进门,又一路请到了后院竹林里的一间雅致的书房。

      一方茶炉,一片下了一半的棋局。

      明明是盛夏,却因竹林清风拂过而增添几分凉意。

      “殿下来的正好,茶汤快要沸了,”何汝元请他入座。

      竹林幽静,除了鸟鸣更有叶片沙沙窸动。

      刘章撩袍坐下,自顾的取了杯盏,笑了笑:“老师怎么知晓我会来的。”

      何汝元手中执一黑棋,将白子的笼子推到他面前:“老夫说句托大的话,殿下与子容性子一般,若说不同,子容因陈年旧事内敛寡言,殿下却如这盘棋局将所有展露在外人眼中,实则不然。”

      “景和二十九年,子容中了二甲进士,你在贡院外来来回回走了多少趟,旁人不知,老夫还能不知,子容能在仕途走到如今的地位,老夫深感欣慰,想必殿下也是如此,”黑子落下,白子局势落了下风。

      刘章抿着唇角,细细的看了会,方才落下一子:“老师,学生即将封藩,此行不知何时回来。”

      “人生如棋,是铩羽,还是斩胜,全凭执棋人,殿下心中明白自己想要什么,那就直面,当做一次历练,金陵不比上京,只怕险难更多,”因为一旦成为虞王,肩上的担子便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