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虞氏派丫头叫三个儿女唤来。

    甄远捧出心爱的瓷器。

    “雨过天青色的瓷器是当年我新婚时一位好友送的,可惜一套只四只瓷盏,我是家主,又要独自出远门,这次就当疼你们,你们母子四人一人一只瓷盏作酒杯用。”

    他对丫头们道:“用帕子擦拭干净。”

    丫头们用帕子将四只瓷盏细细地擦过,取了美酒斟上。

    甄远失着一只银酒盏,举起酒盏,“为父要往福州赴任,你们三个往后要孝顺你们娘,在外人前便唤姨娘,私下里唤声娘也使得。”

    甄珍道:“父亲,你去福州不带我们?”

    “不带了,你们大了,要议亲成亲,带着你们不方便。”甄远笑着,“满饮此杯,愿我们一家平安喜乐!”

    五个人各怀心事。

    虞氏想同往。

    甄远拿定主意不带他们。

    他已经被他们累及这么久,为什么其他女人生不出孩子,他又不傻,当然是虞氏动了手脚,所以以前纳进门的姨娘都不能诞下子嗣。

    甄珍一口饮尽。父亲太过分了,说是他们要议亲,怕是他到了福州,会在那边添新人,娶嫡母,纳姨娘,将父爱给他后来的孩子。

    有了后娘,就会有后爹,再过些年,哪里还记得他们。

    到了如今,甄远的年纪不到四十,再娶新人,还能有儿女。

    父亲不在,他们要回祖宅,往后打交道的都是族人,哪里有当官的父亲在身边的好。

    甄珠道:“父亲,不能带上我们?”

    “已经说了几遍,你们就留在京城,别人都不愿离京,你们还想随我同去,你们呀,难道不知道,南方海风大,像你们这样娇滴滴的姑娘,不出半月就能黑成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