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忙完,叶清函想了个法子,把徐珍弟先前找他问学业的事给圆过去,而后说道,“我中午跟她聊了一下,发现人小姑娘是为了不越过我这个当嫂子的,这才在聘礼上的事做那些举动,她是真心实意想跟海哥儿过日子,过去的一些举动是咱们误会了,现在既然误会解开,那咱们就拿出平常心对她就好。”

    “只要她诚心过日子,我自然平常心待她。”那是弟媳,是要跟他弟弟过日子的,又不是跟他过日子的,只要不影响到大家庭,他才不管小家庭怎么样呢。

    “咱们去京城后,娘肯定要留下来跟他们一起过日子,往后有个头疼脑热什么的,差不多都要他们照顾,只要不是什么大毛病,咱们尽量对她多几分宽容。”看出自家相公态度不甚热情,叶清函语重心长地说道。

    她问过方氏,愿不愿意跟他们一道去京城,方氏说去了那里周遭都是陌生的人,她又不擅长跟人打交道,在那里束手束脚的,不如在老家呆着舒服,所以如果不是必要,她不打算跟着去京城。

    所谓的必要,就是他们需不需要她帮着照顾孩子,需要的话就算不适应,她也会跟着去。不需要的话,她就在外塘村这边跟着小儿子小儿媳过日子就好。

    如果方氏的意愿是想跟着大儿子一起去京城,看京城的繁华,那就算不需要她帮忙,叶清函也会说需要她的帮忙。反之,如果她不想背井离乡,跟着去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就算需要她帮忙,她也会说不需要。

    因为她觉得让一个上了年纪的人,离开她活了一辈子的地方,前往一个完全陌生的,周遭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的地方,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

    现代有一种说法,叫新型不孝。

    说的是很多年轻人,让父母背井离乡到城里帮着照顾孩子,享受着上了年纪的父母的照顾,却又总嫌弃父母这个做不好那个做不好的,让他们在陌生的环境里,不能自主地活着。

    别人怎么看待这件事情,叶清函不知道,但她本人不赞同这种做法。

    孩子如果自己带不了,要老人家帮忙,那就把要求放到最低,只要孩子没伤到饿到就好,其他的就不要求了,不然就自己带。

    可她知道很少有跟她抱着同样想法的人,所以才有新型不孝一说,因为这已经一种普遍现象。

    她上辈子没机会做人儿媳,这辈子既然做了人儿媳,她就觉得自己应该遵循自己的想法,所以禾禾如今已经有五岁,她跟方氏并没像上辈子的人说的那样,有了孩子后婆媳关系就不好处。

    这一方面是她对方氏帮着照顾禾禾的要求很低,就是不要饿着伤着就好,其他教的什么都是她自己跟柳云帆来。另一方面当然也是方氏的知进退,用她自己的话说,她自己的几个孩子她都没怎么教,哪敢教孙子孙女,所以在她或柳云帆教女儿的时候,她从来都不插手。

    因为双方都把握着度,所以他们婆媳这么多年,一直都处得很和谐。

    “按理说娘应该跟着我过的。”父母一般都由长子养,“可就像你说的,她跟着我们去京城,周遭都是陌生的人,环境也陌生,娘又不是个很会跟人来往的人,整天被困在家里,怕得困出病来,跟我们去京城的确不太妥当。”

    叶清函知道柳云帆很希望方氏跟着去京城,只能安慰他,“咱们先去京城,等咱们在那边熟悉了,周边也有固定往来的人家了,可以把娘接过去住一些时日。”

    “也只能这样了。”他还是很懂老人家落叶归根的想法的。

    想到以后亲娘更多要由弟弟和新进门的弟媳照顾,柳云帆也觉得妻子说的有道理,“还是你想得周到。”